异口同声的对郑森的这个计策表示赞同。不过接下来商议出兵细节的时候,分歧依旧很大。因为满座的将领里九成九都是水师出身的将领,掌握步卒的将官基本上没人有资格与之同堂而作。
满座的人里仅有一名副将,曾有过统令步卒的经历,于是,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于姓副将。
“标下以为,我福建步卒未必不能一战。福建步卒素来以山民为主,而三卫军则多是北方人,又善于在平原作战,此前捷报频频。不过到了江南多山多水的的地方作战以后,战绩可不是很好看。先是丢了江北,又在芜湖等地与淮王叛军打了个险胜的局面。所以,这些足以证明,所谓三卫军不败的神话完全是吹嘘出来的。”
这位副将姓于单名一个利字,早年曾在浙江与福建交界处做水匪,后来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然后郑芝龙在福建崛起之后,便死心塌地的投靠了郑芝龙,加之此人部下由山匪水匪转为官军后,其战斗力的确胜过原有官军很多,因此在历次剿匪作战中都大有斩获,由此于利其人也获得了郑芝龙的赏识,所以他才能以郑家外系的身份列席在此。
于利的说法大为长郑家士气,因此得到了满堂的喝彩,这无疑是在为大公子的计划坐着铺垫。不过,他的分析并没有到此结束。
“再者,三卫军自进入福建大山以后,被淮王叛军余孽牵着鼻子在建武等地疲于奔命,却并不能立即有所斩获,这些都足以证明了他们对南方多山多水地形的不适应。”很快,于利变成技术层面对三卫军进行了分析。
“标下听说,三卫军以火枪为主要武器,临战时动辄排成数里宽的战线,以火枪齐射击敌。而我福建的地形和天气正是他们不可战胜的两个敌人。首先,我福建多山,地势高低起伏,他们想排出数里的战线那是基本不可能的。其次,福建又多雨,三卫军火枪以火药发射,火药必然会多雨而受潮失效。反观我军,都是本地山民,善于跋涉越岭,此消彼长之下,胜负输赢只怕也不难判断了。”
虽然于利没有将己方必胜这句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在坐诸位将领谁都听得清楚明白,三卫军有这么多的劣势,只怕必败无疑了。与此同时,出兵的将领人选似乎也没有必要在争执了。
必是眼前这个夸夸而谈的于利副将无疑。
于是所有人都做欢呼装,高呼三卫军必败,我军必胜。这时,郑森站起身来,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诸位!请再听我一言。虽然我军以声东击西为基本战略,但战场之上,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只要陆上一战击溃建武盘踞的三卫军,我们海上用作虚张声势的舰队,完全就可以变虚为实,大举对三卫军于沿海的据点发动偷袭,引出其主力水师,在大海之上围而歼之。届时,放眼江南,还有谁是我郑家敌手?”
“大公子妙计!”
众人又齐齐赞了一句。
会议进行到此,就算已经定下了基本应对策略。郑芝龙清了清嗓子开始做结束性的总结。
他激情洋溢的说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住。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诸位赶紧回去准备,此战关乎今后存亡,切不可掉以轻心。”
郑芝龙的嘱咐大有苦口婆心的味道,但落在诸将眼中却不过是陈词滥调而已,因为每一次大帅都会嘱咐上一句,切不可掉以轻心。
于是众将轰然应诺,便纷纷退了出去。
郑森则在将出去之时,被郑芝龙留了下来,当有一番话要与之私下密谈。而郑鸿魁在面不改色的步出了正堂,只是在避开众人的目光后,他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殆尽,换上的则是一副阴恻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