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整理了一下邋遢的长袍。很快,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刚刚那个被众军将围在中心的年轻将军大踏步走了进来。随着这个人距离他越来越近,赵秉谦内心的不祥预感就越来越浓重。
“你,你是李信?”
李信哈哈大笑:“布政使好眼力!”
他看着面前有几分惊慌的被囚官员,这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又稍显瘦削,五官极是端正,只是一双眼睛略显散乱无神,三缕长髯在颌下随风略微飘散。
“老夫的末日可是到了?”
李信淡然道:“布政使所料不错!”
这句话从李信的口中切实说出来,赵秉谦反而没那么惧怕了。该来的总要来,更何况民间有句话说的好咬人的狗是不会在咬人之前露出自己的牙齿的。李信开门见山就说他的末日到了,这没准是虚张声势,在吓唬他。
有了这个认知,赵秉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李信往正厅里让。不过李信却拒绝了。
“不进屋了,南方初冬阴冷,屋里更甚,就一件事,咱们在这院子里边走边说吧!”说着,李信抬眼看了看赵秉谦府邸里的亭台和已经树叶掉落的树木,感叹道:“还是江南的官员会享受啊,在山西时,就算晋王的王府也没有这般雅致!”
李信这句话说的赵秉谦心里暗暗一阵得意。他不敢夸耀自己府邸豪奢,但是这雅致二字上,他可是浸淫其中狠下了一番功夫的。李信有这个眼里和见识,到让他刮目相看了。想到这些他平日里最在乎的物什,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暂时忘却了对自身安危的焦虑。
“镇虏侯好眼力!”
赵秉谦也笑着赞了一句,将李信之前送他的话又还了回去。李信也是淡然一笑,又道:“只可惜啊,这么好的园子,布政使再看到它的机会不多了!”
本来赵秉谦的心境已经渐渐放松,可是李信的一句话使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信,口中结结巴巴的问道:“你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信也不打算吓唬他,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布政使这些年来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吗?”
“我,我做过什么?”
赵秉谦很心虚,但仍旧嘴硬。
李信一挥手,立即有亲兵捧来了一叠厚厚的诉状与公文。
“布政使自己看,上面一笔笔都记得清楚着呢。”
赵秉谦这才注意到,原来跟在李信身后的亲兵还捧着一叠厚厚的公文呢。他哆哆嗦嗦的从亲兵手中接过了那一叠公文,才看了几章脸色就已经变的极为难看,过了不到半刻钟,在硬瘦的初冬寒风里额头上却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落在双手捧的公文上。
这上面记述的很多事,他都自以为隐秘,甚至有的连他自己都忘了,现在被翻了出来,究竟意味着什么,以赵秉谦的头脑也不难猜到。
“你,你只是个超品的侯爷,没有资格处置朝廷命官!”
赵秉谦还要最最后的挣扎,打算以朝廷制度来驳斥李信。闻言之后,李信又笑了,他平时最注重的就是名份,力求做到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所以对于赵秉谦的质疑而言,他早就有了准备。
“布政使看看这是什么!”
李信从怀中掏出一封公文,打了开来,只见上面盖着殷红的总督大印,这是张方严以浙直总督以及奉圣命调查浙江贪墨一案的授权。
赵秉谦伸手想夺过来仔细看看,不过李信却一抬手将盖着总督大印的公文又收了起来。这东西仅此一份,想要补得回南京,万一被赵秉谦狗急跳墙之下撕了就不好了。
事实上赵秉谦也的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