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就是十二万两银子,当我这里是银库吗?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这都是民脂民膏,岂能私相授受?”
“郑鸿魁仅,仅说是要银子做抵押,待解围之后,粮草起运再悉数归还,到时蕃库的银子再还回去不就可以了?”
高振辅看似一副心腹模样,认真的替赵秉谦出着主意。赵秉谦本就不是愚蠢之人,哪里会相信这等许诺,只听他冷笑道:“你何曾听说过肥肉到了狼嘴里还有被吐出去的时候?何其天真?”
“是,是,是!下官想的简单了……”高振辅趁着赵秉谦不注意偷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这位布政使发泄了一阵又泄了气,颓然道:“不然还能怎样?如果被倭寇打到杭州城下,这周遭方圆数十里,乡间富户士绅家的资产又何止十万两?”其实赵秉谦还有个理由没有明说,如果被倭寇打到杭州城下,他这个布政使也就当到头了,所以他明知道挪用蕃库的银子是饮鸩止渴,也不得不为之,否则只能死得更快。
高振辅趁机提醒道 :“郑军门说了,要,要小人在天黑之前必须押运银子去,去……”
赵秉谦瞪了他一眼,又道:“好吧!就让郑鸿魁那贪婪的豺狗再得意一把,如果萧山再陷落了,老夫宁可豁出去身家也要参倒他!”
唉声叹气了一阵,赵秉谦又对高振辅道:“你且先去等着,蕃库库银解出便通知你来提运!”
其实,蕃库的银子已经不足十万两,此前便多有挪用,拆了东墙补西墙。现在只能想办法在城中富户中借支一些来应急,所以才屏退了高振辅。这些事他可不想让人都悉数窥了去。
结果让赵秉谦万没想到的是,往日里谦恭无比的城中富户们都一个个借口避而不见,还有的虽然勉强见了,却又张口闭口哭穷,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直到天将渐晚,赵秉谦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布政使衙门。他知道,银子没借来,自己要完蛋了!这时有家丁神秘兮兮来报:“老爷,有人求见,不知见是不见?”
赵秉谦一挥手没好气的斥道:“都火上房了,见什么见,不见,谁都不见!”
不过家丁却没有依言而走,反而站在原地又补充说了一句:“老爷,此人来自南京,一定要求见老爷!您见还是不见?”
“南京?”
赵秉谦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那家丁的衣领,将他拉到近前,低声问道:“从南京来?是镇虏侯的人?”
提到南京,赵秉谦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镇虏侯,只是他早就不对南京方面报以幻想,毕竟熊明遇是在自己的辖地遇袭被掳,李信的心腹陆九更是是生死不知。只怕现在南京方面恨不得自己倒霉才是。
家丁只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恭敬的双手奉上。
“对方说,只要老爷看了信就一切都明白了!”
“快拿来我看!”赵秉谦急不可耐的拆开封口,将信笺从中抽了出来。一目十行的看了几眼,其间神色数度变色,然后又逐渐变得有些愣怔。片刻之后又潸然泪下,继而又激动的对那家丁道:“万想不到,万想不到,这真真是雪中送炭啊!”
家丁莫名其妙,不知赵秉谦为何情绪如此波动,他可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如此失态过。
“快!快将人带来书房!还有,任何人问起,不得乱说一字!”
高振辅押着银车出了城,往江边码头而去,十万两纹银不多不少,一路走着心中洋洋得意。
很快,这些银箱被悉数运到了福建水师战船的甲板上,而此时太阳还挂在远处天边红的发亮。郑鸿魁见到银子就两眼放光,连连笑道:“想不到赵秉谦那老儿办事还很有效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