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阮大铖实现的,而这其中徐文爵又与阮大铖勾连不清,因此,淮王谋反一案,徐文爵定然从中难逃干系!
“这样也说不通啊!,左梦庚有什么理由资助淮王谋反?”
陈文柄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朱运才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但一想到此人在镇虏侯面前极为得宠,便只好耐着性子将自己的判断解释了一番。
“沈王在陕西能够杀出一片地盘来,所依仗的并非朝廷支持,而是与左良玉的合流所致。我朝自成祖以来对宗室管束甚为严苛,别说由藩王统兵,便是干涉政事亦不允许,陈兄且想,当今圣上因何连一句话都没有?究竟对其何以置评?是功还是罪?”
陈文柄立时恍然,交口赞了一句:“朱兄好犀利的剖析!沈王在陕西击溃流贼,使河南、四川之贼无法勾连一气,这是大功,却也是大过啊!”
“正是此理。今上一言不发,不予置评,本就是说明了今上对沈王的忌惮之心。这一点只怕沈王也心知肚明。如果河南流贼平定,形势趋于大定,陈兄想想,今上是否还会继续保持沉默?”
这一句话说罢,陈文柄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但陡然间又觉得遍体生寒。
“难道,难道淮王谋反,和沈王?”
陈文柄的话音越来越低,朱运才肃容点头。
“恐怕与之脱不开干系!如此一来,左梦庚所为,便在逻辑上彻底讲得通了。”
绕了半天,陈文柄忽然发现了朱运才的真实意图,但这个发现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朱运才有意将魏国公与淮王谋反一案牵连在一起,甚至还可能将沈王搂草打兔子一并捎上。
但是,在此时揭露沈王有不臣之心,只怕绝非今上所愿。因为只要将这些勾连之事大白于天下,无异于逼着沈王公然扯旗造反。这将使本就纷乱的天下局势乱上加乱。皇帝圣旨就此之后也仅仅能颁行北直隶,山西两省与山东北部的一部分州县。
天哪,朱运才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但陈文柄却终究没能将自己的判断提出来,毕竟此事牵涉甚广,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尹能够做右的了。
朱运才领了徐文爵一案的主审差事,当日就走马上任,但他第一个提审的却是左梦庚。这厮在定淮门那场大战里险些丧命,最终只是受了点轻伤,返回软禁的宅子里就大病了一场,这几日刚刚好转,没想到朱阎王便亲自登门了。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但这句话似乎在左梦庚左良玉父子间并不适用。这位饱受惊吓的左公子已如惊弓之鸟,见了善于拷掠犯人的朱运才都不自觉的瑟瑟发抖。左梦庚曾亲眼目睹朱运才拷掠阮大铖的亲信,尽管他心知肚明这是朱运才在杀鸡儆猴,但却从此之后为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怖印象。
果不其然,朱阎王上门肯定没好事,张口就提及了买粮运粮的旧事。关于这一点,左梦庚已经说过了无数次,左良玉和沈王交代他来南京买粮是要运往陕西做军资之用。
“胡说!湖广北部群山连绵,陕南秦岭更是崇山峻岭,百万石粮食要如何运过去?”
朱运才大改以往的客气,言语间犀利无比,竟直指要害处。的确,就算这一百万石粮食能从湖广运抵陕南,再由陕南运往关中,只怕路途所消耗的粮食也将是个天文数字。
左梦庚突然张口结舌了,他的一切解释都十分苍白,只好又改口道:“家父曾有交代,船到江西之后,自有人来接应,与之交接之后便不用在下操心此事。到那时在下轻身返回陕西关中便可!”
朱运才连连冷笑:“终于说了实话!哪里有什么人接应?分明那百万石粮食就是送给江西的!左梦庚,你被令尊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