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谢过了李信,又谢陈文柄。
李信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以后要尽心职守,再犯,便不是开缺走人那么简单了!”
皂隶又是一身冷汗,赶忙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人记下了,绝不敢再犯!”
“恩,不犯就好,你们府尊也能少替你们受累。那个邵化龙究竟是真疯假疯?”一张一弛的处置了皂隶,李信这才问起了邵化龙。
皂隶咂摸着嘴,“开始小人也以为那邵化龙是装疯,可是,可是……”说到一半又吞吞吐吐起来,可把陈文柄急坏了,便语带责怪的埋怨道:“你倒是有话一气说完,别吞吞吐吐的。”
“是,小人说。小人兄弟几个尿了几泡尿,装在瓦罐里,诳邵化龙是水,他,他竟一口气全喝光了。更奇的是,他喝完了还擦擦嘴说好喝,没喝够,还要。兄弟们都觉得,这如果是装疯,绝对装不得这么像。”
李信心道这邵化龙堪比越王勾践,如果放在四百年后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
“好了,知道了,以后不可再如此折辱邵化龙,不管如何他也曾是南京总兵。”
皂隶领命之后,慢慢退了出去。
“镇虏侯难道真以为邵化龙疯了?”
陈文柄怕李信被邵化龙诳了过去。
李信冷笑道:“邵化龙这等做戏手法连皂隶都骗不得,如何又能骗得过你我?”
“如何?”陈文柄讶道:“那皂隶不是以为,以为邵化龙真得了失心疯吗?”
“刚才你没看那皂隶神情,可全是不以为然,口中不过是言不由衷而已。”
古今都是一个道理,身为下属之人从来都想向上位者呈现出他本人希望上位者看到的一面,而那皂隶显然是衙门口里的老油条,扯谎的事都是张口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陈文柄思考了片刻,“皂隶不过是想搏镇虏侯一乐,这,这也算不得甚大罪吧!”
李信只觉得阵阵头疼,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弄的如此复杂,大明官场上下都是这种风气,逢迎拍马人浮于事,甚至不惜歪曲事实,邵化龙失心疯与否诚然无关紧要,但若是要紧的事再如此这般,岂非要耽误了大事?
对于这种情况,李信自问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彻底解决,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习惯,岂是以一人之力就能轻易扭转的?别说在这大明朝,就是四百年后的开明社会,不也一样如此这般吗?
“下官有一事不明,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去做?”
提起这事,李信有几分头疼,这几日孙鉁的病情愈发严重,甚至连军港大火的事都没实情告知。下一步他还不想和那海盗头子正面冲突,这场官司还要文官政府去打,到最后谁先忍不住跳出来谁便落了下风。
但是孙鉁病情严重,他并不像在此时因为此事去打搅其养病,除了孙鉁难不成还要去找张方严?说实话,李信不想去见此人,也不想让此人有一分行使总督权威的机会,说到底他和那个吴祯都是恨不得将自家和三卫军除之而后快的人。
李信将孙鉁病势严重的事如实和陈文柄说了一番,“难不成还能让你应天府行文?与福建巡抚也不成对等之势啊。”
陈文柄听李信竟是在为此事担忧,却有了主意。
“镇虏侯如何忘了南京还有六部呢?让他们行文过去,职司级别还要高上一头呢,让福建巡抚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参他一本,到时候别说明哲保身,非治了此人纵匪之罪!”
陈文柄越说越是痛快,言语间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这让李信颇感意外,还看不出来这货也有狠辣的一面。其实,陈文柄能在险恶官场中的夹缝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