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物资的民夫如蚂蚁般来回忙碌。
米琰和何斌也一同跟了出来,李信扭头看向右手边的何斌。
“何副总兵,华莱士病重不能视事,你肩头的胆子不轻啊!”
何斌当即表示自己责无旁贷,但他清楚,镇虏侯绝不仅仅只为了说一句勉力自己的话。果不其然,李信沉默了半晌又缓缓的开口了:“你说,如果浙直两省解除海禁,全面对海外通商,摆在面前的困难究竟有多大?”
解除禁海,全面通商?何斌顿感愕然,他对李信发展海军的意图自问也有所了解,无非是借此夺权,控制东南沿海而已。这在明朝官员来说,几乎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
但是李信的问话却恰恰表明了,他所在意的却是开海通商。开海通商的好处不言而喻。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货船每年需要大量的瓷器,丝绸以及茶叶等货物,但庞大的明帝国却仅仅开了三个用作贸易之用的市舶司,并且这仅有的三个市舶司还对贸易的货物和数量有着复杂而又让人恼火的各种限制。
尽管大明沿海到处都有走私的海盗,可货易的数量与其成本却在一整套交易过程中高出了进货价格的数倍。换言之,如果想大明沿海顺利开海通商,首要一点就是打击走私,打击走私的根源。
而这个源头,对大明而言有二,一为日本,二为泉州郑芝龙。前者对无数亦民亦盗的走私船提供资助,后者则专靠盘剥前者获取金钱,同时又依靠垄断商路,成为大明朝廷拥有官方身份的最大走私集团。
大帆船缓缓的靠岸,民夫们开始七手八脚的将跳板搭上他们所在旗舰的船舷。
何斌咕哝了一下干涩的喉头,整理着应该如何回答镇虏侯的问题,小心翼翼的做着各种解释。面对镇虏侯犀利的问题一向能言善辩的他越发捉襟见肘。忽然何斌 觉得脚下的甲板似乎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在他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
与之站在一起的李信和米琰也没好到哪里去,都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甲板之上。三百吨的大帆船整个船身都在剧烈的左摇右晃,木质的船舷在剧烈的摇晃中撞向了码头,木板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
而这刺耳的碎裂声,则早就被隆隆的巨响所掩盖了。如果不是大帆船在进入军港时,落下了帆布,只怕在这场变故中将轻则桅杆折断,重则船翻……
李信在摔倒的一瞬间,下意识的以为遭到了炮击。但很快,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告诉他,这绝不是炮击。
“敌袭!敌袭!”
受惊的水兵们很快缓过了神,纷纷狼狈的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各归各位,随时准备应对作战。米琰就倒在李信的身旁,挣扎着无法起来,一根大腿粗的横木压在他的腿上。李信不知他的腿是否被砸断,几步上前费力的将那根粗大的横木挪开。摆脱了束缚的米琰挣扎着拱起了身子,但他整个人很快就僵住了,眼睛里充满了难以言传的恐惧,呆呆的望着军港码头。
“天哪!这是怎么了?”
李信顺着米琰的目光,也转向码头看去,但见刚刚还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的码头,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的烈火翻腾起足足有十几丈高,滚滚的黑烟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扩散着,涌向天空,涌向一切可及之处,吞没了房屋,也吞没了张惶逃窜的民夫和军卒。
“划船!划船!快,离开码头,离开码头!”
何斌凄厉的嘶吼在甲板上回荡着,此时船上水兵的训练效果便凸显了出来,面对陡然间的变故,水兵们并没有张惶逃命,反而在第一时间奔赴岗位。在得到了何副总兵的命令后,便已经有人奔向底舱。
他们所在的大帆船上有人力驱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