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流寇再江北立足已稳,再想攻略,便难了……如此,如此,老夫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先帝了……”
李信并没有借口应下,但也不打算现在就将出兵江西的计划告知张方严,也许他不忍心看着这个古稀老头再次失望。但孙鉁却不打算就此事隐瞒张方严,当下就直言相告:“阁老,实不相瞒,三卫军三日后就打算往江西平乱,江北一事只怕短时间内难以企及……”
说实话,江北和江西对南直隶同样重要,相对而言,江西如果全境失陷,对南直隶的危害反而更大。所以,孙鉁从实际出发是倾向于先平定江西之乱的。
但张方严却有些歇斯底里,“孙部堂,江北有大运河勾连京师,若不尽快恢复运河畅通,江南税赋无法运抵京师,后果不堪设想啊……咳咳……咳 ……”激动的狠了,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不过他看出孙鉁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语气也从之前的恳求变的有些急躁,甚至已经用了命令的口吻。
“老夫身为浙直总督,对南直隶与浙江兵马有提调之权,老夫令你,令你即可发兵江北!”
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张方严,孙鉁默然起身,好言道:“阁老累了,早些休息吧!”
张方严已经感觉到孙鉁要走,又岂肯轻易放走他,一把拉住了孙鉁的袍袖。
“老夫不累!,孙部堂,你,你想抗命不尊吗?”
孙鉁甩袖拂掉张方严的手,“孙鉁巡抚南直隶与阁老互不统属,没大没小,何来抗命不尊之言?阁老保重!”说罢拂袖而走,出了军帐。
结果反而将李信独自留在了军帐中面对张方严与吴祯,李信见状不妙也跟着道了声别,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也一溜烟的去了。除了军帐后,李信暗骂孙鉁不地道,明明之前已经商议好了将张方严与吴祯接入南京城中。而今看来,他也是拙于应对张方严的咄咄逼人。
果不其然,张方严的到来给李信和孙鉁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和麻烦。尽管孙鉁没将他接入南京城中,可他和吴祯还是径自去了南京,在政事堂大肆宣扬华莱士的罪责,一意强调如果华莱士没有袭击江都,江北的形势不至于败坏如此。
在反复的进行了对华莱士的攻击后,张方严进一步提出了他的诉求,请政事堂的各位老臣们支持他。
“老夫请杀华莱士!不杀此贼难以平民愤,不杀此贼难以对朝廷交代,不杀此贼……”
突然之间,正沉浸于激动中张方严发现,几位重臣们似乎对他的建议有些无动于衷。这不符合常理啊,限制李信一向是朝中文官的共识,而且他在江北时也听过不少次,南京官员针对李信的例子。自己提出来杀华莱士正是限制李信的大好借口,怎么这些人反而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呢?
这种情形与张方严的期待相去甚远,他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南京工部尚书熊明遇甚至直言指斥张方严此举是在为李信,为三卫军,为南京乃至整个南直隶添乱。
张方严被熊明遇一连串的指责气的胡子乱颤,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
熊明遇冷笑回应:“你什么你?你打的什么心思别人不知晓,熊某还不知晓?丢了江北你难辞其咎,杀了华莱士你大仇得报,收复江北即毋须以死谢罪!说到底,你张方严请杀华莱士还不是存了私心?以私心而废公器,以熊某之见,可杀者实乃你张方严!”
“你,你……熊明遇,你血口喷人!老夫一心为公,天地可鉴,岂容你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折辱?”
说完这句话,张方严身体发抖,已经不能说话,只气的手按桌面,不停大口的喘着粗气。南京户部尚书生怕熊明遇把张方严气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