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斟酌着口中的话语,不知监军突然提起郑一官是何目的,于是只有问有答,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再出错开罪了他。
“前几日闹海寇,不巧福建也闹腾的厉害,郑芝龙分身不暇,否则你们老弟兄没准还能在南京相见呀!”
听到米琰如此说,何斌觉得自己咂摸出一点味道来,这哪里是分身不暇啊,分明是按兵不动,袖手旁观,监军在暗示……想到此处他心中忽然一动,监军暗示的也许并非他自己的不满,而是镇虏侯乃至巡抚对郑芝龙的不满。
何斌不再犹豫,他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用一种略带愤恨的语气回答着:“甚的老兄弟,郑一官招安了以后,就拿当初十八芝的老弟兄当作升官的垫脚石,如果当初标下不是投了荷兰人,现在只怕早就化作海中的泡沫了!”
一句话彻底 划清了与郑芝龙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仇而没有旧!
到了这时,何斌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再等米琰撵人,刚要主动辞出。却忽闻身后响动,竟是有人推门进了正堂。单凭此人不经通报就敢擅入正堂,也足见此人与监军关系匪浅。
果不其然,进来的是一名身穿三卫军将官军服的汉子。只见他大剌剌的来到米琰面前,将崭新的部照放到桌案之上。
“米先生让俺好找,俺来报道了!”
“李双财?你如何来了?”
何斌觉得自己从米琰的表情里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但却总觉得也许是幻觉,因为此刻米琰的脸上分明荡漾着见到老友的笑容。不管如何,何斌都觉得自己不适宜再留在正堂里,于是便向米琰请辞。谁知米琰却让他等下一,还有事情要交代。他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又站在了正堂中。
也许米琰察觉出了何斌的不自在,就让军中杂役搬来的椅子,让他就坐。
却听李双财长叹一声。
“还不是冲着双饷和连升四级来的!”
海军的军官学员招募并不容易,海上行船生死未知,飘在海上如无本之木。三卫军的老卒都不愿意来,新卒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无奈之下李信只得提出凡入海军者,不论新卒老卒,一律双饷。新卒有官职者连升两级,老卒有官职者连升四级。在这等重赏之下,才解决了海军招人难的问题。
李双财在山东时加入三卫军,被划入老卒之列,于是他便冲着连升四级的赏格加入了海军。李双财原本并非官迷,但他在把总的位置上起起伏伏一直跨步过这道坎,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一些在山东跟随他加入三卫军的部下,有些已经升任了千总,自己见了他们还要按照军规行礼之后才能叙旧。
而今加入海军之后,连升四级,也从正七品的把总一跃而为正五品的守备。初时,李双财还有几分离开亲兵营的失落,但战线的大红部照拿在手里时,心里面剩下的则只有欣喜。
这时再一旁落座的何斌忽然发现,这个叫李双财的军官不就是生擒俘虏自己拿两个军卒的头目吗?当初,自己情急之下还趴在地上给此人磕过几个头,一时间觉得有几分尴尬便低下头,希望没被对方认出来。
“别高兴的太早,连升四级是通过了海军学院的毕业考试,一旦无法毕业,你照样还得回去当你的把总!”
米琰的话很直接,李双财当时就有些傻眼,“甚?还要考试?当初,当初俺没听镇虏侯说过啊!”李双财看米琰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他不是蠢蛋,米琰言语中的距离之感他不是听不出来?心中便有些不满,米琰原来不过是镇虏侯身边一书办,如今得了道鼻孔眼就长到脑瓜顶上,他如何肯尿米琰这一壶?
“俺说姓米的,你是不是欺负俺不识字,故意诓骗俺,难为俺?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