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似乎想起什么快速翻看了自己案前的数封公文,随即又皱眉疑问:“当真奇怪了,我这里的公文倒有半数以上是十天之前的。”
听李达如此说,米琰也翻看了自己案前的公文军报,竟也是如此。半晌后他也就恍然,“还用说么,除了驻扎在江北的张方严搞鬼,否则又岂会如此荒疏军务?半月十天前的军报公文拖到今日才松了过来,幸亏没有甚坏事之处,否则这老匹夫难辞其咎!”
米琰声音说到最后已经有几分激动,他对张方严这个外圆内方的老头子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李达却又似醒悟了一般,拍着脑门道:“江北方面如此做,只怕并非无因之果吧?”说着他看向李信,目光里却闪烁着欲言又止。
其实,这不用李达提醒,李信已经将江北方面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之所以如此作为,只怕江北方面已经起了调三卫军往山东平乱,肃清大运河的心思。
米琰很快也想到了此处,有些愤愤然的拍了一把桌案。
“如何?想借刀杀人吗?别说流贼那点实力配不配,就冲着江北如此用心,咱们也不能轻易遂了他们的愿!”
李达适时的附和了一句:“米兄所言甚是!”
两个人的目光抖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信,似乎在等着他做决断,孰料李信却将面前的公文一推,“都看着我作甚?这都是些过期的公文,都别再我这里瞎耽误工夫了,都回去歇息吧!”
李信起身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屋内烛火摇曳,外面夜色渐深。
……
“李信那厮已经中计了!发卖手中米劵八十万石给左梦庚那厮,今次计谋可算成功了一般。”
老仆欢喜鼓舞,直赞着家主阮大铖料事如神,实乃诸葛孔明在世。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担心,“难处就在举发上,要找到一个如此合适的人选,还须好好斟酌一番。”
阮大铖哈哈大笑:“何用费心斟酌,现成的人选就摆在面前呢,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只可惜左良玉英雄一世,竟生出了一个如此蠢笨的儿子来,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是虎有九子,子子不同啊,又如狼似虎者,也有蠢笨如猪狗,甚不类父者!”
老仆眼见着家主卖起了关子,也不好继续追问究竟该如何举发,只是附和着,“老爷说的事,别说寻常人家了,就算天家里面不也一样吗?晋武帝何等明达善谋,其子却问饥民何以不食肉糜。隋文帝文治武功开创新朝,不也生了杨广那等不肖之徒么,弄得江山二世而亡……”
阮大铖的老仆的确有些见地,虽是他的家生子奴仆,却也并非寻常家丁奴仆可比,因此才屡屡将密事交付给他来办理。
“不说这些了,左良玉比他们还上不了台面,沈王更是,更是……”他想说沈王不过是正德年间宁王一般的阴谋野心之徒,其实没有半分成大事的才智和气运。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停住了,毕竟涉及本朝隐秘,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才是,否则传扬出去有被那些整天闹事的复社宵小们拿住了把柄,还真有的头疼了。
于是阮大铖改换了话题,“你刚刚不是问到,该用何人举发吗?这件事的人选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却在那里!”
说着他指了指东面,老仆顿时心领神会,复社之人常聚集之地在阮大铖府邸之东,所以他们在私下里言及复社一干人等从不直言其名,而仅仅是手指东方以代指。
老仆也是眼前一亮,让这些愣头青去办这件事最合适不过。首先,复社一干人想来与家主为敌,由他们举发,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家主的头上。再者,复社一干人等在士林与朝廷的影响力显然也胜过了某一位官员,如果由他们向朝廷举发,甚至再做出某些过激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