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贺一龙已经收起了他的三十六计,终于脚踏实地直面问题,官军人马本就只有三千人,凭借人数优势全数掩杀过去,或许还可扭转不利局面。
时间就是一切,贺一龙带着亲兵过河,决定亲自带着骑兵先行一步。而他的主力毕竟都埋伏在了淮河南岸,更多的步兵只能由为数不多的摆渡船轮流摆渡到北岸去,两万人悉数摆渡过河,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他根本就等不及,因此只好先行一步。
不过贺一龙还是多了一个心思,他怕官军已经就势南下生怕与之错过,在广撒斥候游骑的同时,并没有北上直抵浍水南岸,而是沿着淮河往西北方行进,然后在肥水与淮河交汇处,又沿着肥水逆流而上。在大致于固镇正南方的位置再疾驰向北,一路上心急似火,一颗本来悬着的心却也渐渐落了下来。因为,沿途所见并没有任何官军过境的迹象,如此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终于,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精疲力竭的贺一龙终于带着麾下数千骑兵堪堪抵达浍水南岸。只是人马在数量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再加上昼夜见愁的赶路,骑兵们一个个早就精疲力竭,所以他只好在距离南岸大营二十里开外的一处密林里休息。趁着休息的档口,派出侦骑以确定自家大营的基本情况。
南岸大营寨墙等设施一应俱全,如果官军占领大营,势必会以此为营地。时间点滴过去,在贺一龙感觉却是度日如年。终于,探马斥候带回了消息。
“南岸大营已经被官军烧毁,官军不知所踪!”
这让贺一龙陡然一个激灵,自己一直被那个李信牵着鼻子走,只怕自己这一番应对也早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底没了主意,不知道李信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而李信此时又去往了何处,只要略微费神思考,贺一龙便有头疼欲裂之感。
烦乱之间,贺一龙又想起了留在大营的船只,带着几分期盼问那斥候:“大营的船,船只可还在?”
那斥候极为沮丧的答道:“岸边有许多烧成焦炭的木料,想来是咱们大船被官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贺一龙本就对那数百条船幸存的希望不大,斥候的话只不过对其加以印证。眼下该怎么办?往南去,与主力会合,还是留守此地,一时间他竟前所未有的踟躇犹豫。
最终还是部下解开了贺一龙的心结。
“官军不知所踪,烧毁了大船却没烧毁大营,证明他们走的仓促,一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让他们不得不马上离开。所以,咱们一动不如一静,重新进入大营静观其变,大头领一位如何?”
贺一龙麾下的狗头军师摇头晃脑,侃侃而谈。以往,贺一龙凡是都独断专行,亲力亲为。这狗头军师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如今终于有了露脸了的机会,又如何能够放过去?
贺一龙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觉得狗头军师的话有道理,便一声令下。
“天亮之后返回大营,再行整军!”
吃了几次大亏以后,贺一龙已经变的谨小慎微,天黑不辨情形,万一再中了埋伏岂不是冤枉!于是,一行人在煎熬与初冬的寒冷中硬生生的熬过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谨慎小心一路试探着向南岸大营前进。
果然,完好的空营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空气中隐隐飘着大火后焦糊的气息,时刻提醒着贼兵们,此地刚刚经过一场大火的洗礼。突然有清理岸边木料的贼兵突然呕吐了起来,他们竟然在尚未完全燃尽的灰烬里发现了已经烧的焦黑的残肢断臂……
“慢着,先派几个人进去试探一下,别再有凭空爆炸的火雷!”
贺一龙忽然想起了那次夜袭固镇外官军军营时的那一幕惨剧,经过一番清理之后,证实营中安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