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千恩万谢,昨夜得罪了这武夫侯爷,生怕因此而坏了老爷的大事,而被其他管家抢了先机,一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哪料得人家侯爷贵人就是贵人,胸怀宽广的就像大海,根本没往心里去,反而一夜之间就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停当了。此时他已经幻想着在自家老爷面前邀功的场景了。
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周福心里边兴奋的想着,就连老天爷都为自己高兴,看来真真是走鸿运了,回去一定拜神还愿。耳闻马蹄声传来,周福好奇的望去,但见那军卒翻身下马与不远处的李信并报着什么,他似乎看到李信的某头皱了一下,这使他原本如碧空般洗练的心情添了一丝阴云。
随着李信转身往他与顾平虏走来,周福觉得那片晴空上的阴云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眨眼间便已经大有乌云压城之势。果然,他的不详预感得到了印证。
“恐怕你们今日难以成行了,革左五营流贼大军去而复返,已经开始围城!所有人,随本帅上城遇敌!”
霎那间,周福只觉得自己如从天上跌落一般,大有欲哭无泪之感。心里把流贼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继而又将老天爷也捎带着一并骂了!李信已经无心理会顾及周福,他带着一众部下登上城墙后,才发现眼下情形远比想象中要严重了许多。
城外流贼黑压压一片沿着方圆不过四五里的东昌府城蔓延,竟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架势。待仔细观察城外,李信更是愤怒的发现,流贼之所以几乎在几日间便尽复规模,全在于他们裹挟了大量的百姓。其中,哭号咒骂之声甚至已经传到城墙之上。
而就是这样一支乌合之众的流贼大军,竟然毫无预警的奔袭到东昌府城之下。此时,李信已经来不及追究到底是哪位主将营官的责任,他在犹豫的是,如果革左五营逼迫百姓们蚁附攻城,他究竟是否该下令回击!
陡然间,城外声音大作,之间成千上万的百姓如蚁群蝗虫一样压了过来。只见他们人手提着一口布袋,眼瞅着到了城下,三卫军将士们都在焦急的等着大将军下令反击。可是李信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百姓们到了城下后一一将口中的布袋往城墙下抖落,沙土自袋中倾倒而出。眼见如此,李信面色又是一变,流贼何其歹毒,竟试图以此来攻克城墙。
就在李信犹疑是否下令攻击城外被裹挟而来的本地百姓时,张方严竟然也在听到流贼围城的消息后,亲自上城来督战了!
城外革左五营中军,贺一龙得意洋洋,这一招驱虎吞狼,是他的得意之作,除非城中的官吏下令屠杀城下填土埋城的百姓,否则就只能坐视城外的土坡一点点加高。等到土坡高到可以徒步上城时,便是城中军民的末日到了。
贺一龙早已经暗暗发誓,一旦破城便屠尽满城人口,以震慑官军,同时也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恶气。自己手握两万大军,居然被官军几百骑兵故部的疑兵下的作鸟兽散,尽管这其中主要是阎寺粮草被烧之事使然,但还是被革左五营的老兄弟们取笑不已,其中自己的同宗兄弟贺锦更是极尽取笑之能事,害的他在部下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回他们在冠县、馆陶一代裹挟了数万百姓,悉数驱赶至东昌府城下,欲一役而毕其功。因为阎寺粮草被烧的缘故,东昌府位于大运河之畔,就像一枚钉子钉在革左五营沿大运河北上的必经之路上,如不除去便会有后路被断之虞。
“兄弟,不如你且在此攻打东昌报仇,俺带着本部人马,去袭取临清,正好可以一举两得……”
贺锦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贺一龙断然拒绝,他们此前分别都有败绩,总结原因便是这分兵之故。贺一龙指责他好了疮疤,这么快就忘了疼,提出来必须先下东昌,再取临清。
流贼去而复返,正在家中享受齐人之福李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