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颇为反常。后来在城外救下的女人画儿口中得到印证,才解释了此人为何如此孤注一掷,一切变得合理起来,但顾十四仍旧固执己见。
但古往今来雄主之所以可雄踞天下,出奇之处便是这用人与信人。很多人未必天生便是良才,亦有很多人未必天生便是忠臣,但关键要看驾驭他们的人,正所谓,收缰则为良将,脱缰则必乱国。很多颇有能力之人,却德行有亏,但只要使用得当仍旧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正如满清初入关时,大肆重用明朝二臣,却从不信之。因此,似洪承畴这等二臣,虽然为满清立下汗马功劳却落得个惨淡下场。
这李双财顾十四断言其脑后有反骨,李信却认为此人倒颇有些胆识,若用之得当未必不能事半功倍。但眼下形势晦暗不明,他还不打算带着此人仓促上战场。
岂料李双财却突然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不已的秘密,使得李信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以至于必须带着此人一同出城!
“禀镇虏侯,小人为乱贼做斥候时曾无意间发现,贺一龙曾在堂邑东北的阎寺藏有大批粮草,小人愿为镇虏侯带路!”
这则消息让李信大喜过望,同时也解释了心中的一个疑问。因为在攻下东昌府后,清点城中粮仓却发现存粮不多,奈何当时的库兵都已经被斩杀殆尽,没有人能对粮仓府库原本的存量说出个子午寅卯来,眼下有了李双财所言的印证,正好便解释得通了。
看来那贺一龙还是十分狡猾的,以东昌府做幌子,实际上早就将自家的两道布置在毫不起眼的地方。
李信当即便让人牵来一匹无主战马,“事不宜迟,头前带路!”
就在李信一行人呼啸出城之时,张方严亦重新登上高台,并当众宣布了成立东昌府保境安民队的决定,一时间得到了百姓们的积极响应,两家子们踊跃的报名加入行伍,这是张方严始料未及的,若是在往常征集民壮时,都要靠官府的皂隶与兵卒挨家挨户的去抓,似今日这等情形,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所见。同时,亦不得不承认,李信调动百姓的积极性还真有一套,不过是开了个公审大会,便尽收城中百姓之心。
念及此处,张方严甚至不无遗憾的假设,倘若当今圣上若有李信这等知民料民的本事,这天下又何以会糜烂如斯?只不过假设终究是假设,睁开眼他还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已经千疮百孔的大明江山,具体而言正如这失而复得的东昌府。
“本乡本土,保境安民,内治安定,外御贼寇,百姓们深明大义,老夫之心甚慰!”
张方严按照李信所交代的,走的是亲民的套路,是以从始至终一直和颜悦色,时间长了百姓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边有人直接对他喊道:“阁老莫文绉绉的,俺们听不明白,只说这保境安民,保的都是自家,俺们山东子弟岂能袖手旁观,当然责无旁贷。”
城中老弱妇孺被贺一龙悉数赶出了城去,留下来的青壮们,当然视流贼不共戴天,盼着有一天找回失散的父母妻儿老小!
“就是,就是,阁老只说,咱们怎么个打法,俺们就打的贼子屁股尿流!”
……
一番哄答,打断了张方严的长篇大论。可张方严不但没有生气,一双干涸的老眼里反而有几分湿润了,低声喃喃道:“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哪!这大明中兴岂能无望?”
经过清点,东昌府城中原本有居民,一万又八千,经过两次兵乱,在籍的人口减少了一多半。后来又有附近乡民或逃难入城,或被乱兵裹挟入城,但却成为了甄别对象。只因这些人身份相对尴尬,他们是以乱民的身份入城,谁也说不住他们有没有祸害城中百姓,但毕竟是无知乱民,不能将之与流贼一概而论。为了不计划对立情绪,张方严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