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吗,张四知只带着老仆一名,驴车一辆,返回山东吗?对了,还有十名顺天府的皂隶相送!”
刘宇亮点头,“一早也听说了,想他纵横朝堂几十年,竟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尽管刘宇亮巴不得张四知倒霉,看他的笑话,但心底里仍旧无可阻挡的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随即,他又叹了口气:“这结局也算不错,看看圣上自登基以来,被斩首的总督巡抚包括阁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能全身而退也算是好结局了,还强求什么呢?”
李信却略带笑意的看着刘宇亮,“如何?阁老是在同情他么?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以京师的百万身家,买得老命一条,你说值得不值得?”
“甚?他用百万身家买了一条命?”
刘宇亮直觉的震撼无比,这老家伙也真能豁出去,居然主动亮出了自己的巨富家资,皇帝又何必须他来买,抄了家以后,那些钱不是仍旧要充公的吗?
片刻之后,刘宇亮又恍然道:“老家伙心思够敏捷,胆子也忒大,居然就敢赌上一把,万一皇帝不念旧情,岂不是弄巧成拙?”
关于刘宇亮的话题也就进行到此,刘宇亮忽然又提起了范复粹。
“范复粹此人须得防备,老夫曾听闻他在此期间可是折腾的不轻,上窜下跳!”
李信讶道:“李信可是听说此人还曾卖力为李信主持公道!
岂料刘宇亮冷笑两声,“不要被他的表面行为所迷惑,你一个武人,年纪又浅,现在已经是挂印将军,要那么多功劳,难道还想封公封侯吗?难道你就没听过出头的椽子先烂吗?”
李信的身子猛然一阵,他的确没刘宇亮想的那么深入,此前还一厢情愿的以为,这范复粹素有耿介之名,或许他是在为自己主持公道。岂料到了刘宇亮嘴里,竟然就成了包藏祸心。
他开始盘算着,最近的几桩功劳,如果都肇事的封赏,究竟会到何种程度?
却听刘宇亮道:“你听好了,眼下当务之急,一定不能独揽功劳,锦州之功不妨分与孙承宗。奇袭满清都城之功也不要切实的报上去,只要功劳不显,你便不会遭到满朝上下的嫉恨!”
李信此前便已经料到了功高未必是什么好事,可万万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
“李信愚钝,还请阁老教我!”
刘宇亮却又叹了口气,“只怕都没有用啊,树欲静而风不止,谁知道他们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果然,刘宇亮的话还是应验了,不少大臣竟然一反常态的纷纷上书,请求为李信叙功,同时要严厉追究此前陷害李信的所有人。矛头竟然有意无意的指向了远在山海关的孙承宗。
不过好在李信反应也快,他才不愿意被那些别有居心的文臣当了枪使,当即便上书皇帝。称锦州解围,若无孙承宗援兵,只怕难以成功。这时李信便在庆幸,多亏那日陛见之时没有对皇帝和盘托出,否则现在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信的上书,一时间让那些为其争功的大臣们有些措手不及。一招釜底抽薪,本来的一箭双雕之计竟然被轻松化解。有人直呼这李信不简单,也由此得出了判断,此人居心叵测……
很快,孙承宗的奏章送到了京师,这是专为祖义进京抢攻进行辩解的一封上书。其中直言,祖义行动乃是其自作主张为之,与其叔祖大寿并无干系。满篇之中竟然没一句是为自己辩解的。
李信有些糊涂,祖义真的是自作主张吗?孙承宗为何会上一封如此内容的自辩奏章?
面对李信的疑惑,刘宇亮却笑他心思简单,“孙承宗是务实之人,这么做对山海关,对大明才是最有利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