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嘀咕着,这算什么事?都察院向来都是负有监察之责,今日倒好,被张方严抓了差直接负责牛蛋的罪证,这是要作甚,当告状的吗?
可是张方严身负圣命,傅永淳若反对,那就是抗旨,这个罪名他担不起,只好捏着鼻子配合。
谁知道那牛蛋上了堂之后却一直喊冤,傅永淳怒气被激了出来,正好一身的邪火无处发泄,便将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交来的案卷哗啦翻了一阵,连珠炮般的指责质问。
不过那牛蛋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竟然逐条辩驳,将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驳了个灰头土脸。傅永淳恼羞成怒,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看来不用重刑就治不了你这牙尖嘴利,来呀,给我打!”
话音刚落,却听主审张方严咳嗽了一声,“都察院只有举证之责,并无刑罚之权,都退下去!”衙役皂隶原本拎着水火棍已经上来了,见到张阁老发话了,又只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结果,头一天的审讯就在这种不断的左右扯皮中结束,百官们忽然有点醒悟过来,瞅这张方严似有和稀泥的意思啊,这厮在圣驾面前可是等于变相立下了军令状,如此做派是闲自己命长了吗?
果不其然,宫里当夜就传出了消息来,皇帝听了宦官所汇报的审案经过后,一言不发,显然是对此不满的。
不但皇帝不满意,张四知也不满意,他要借此兴风作浪,拉李信下水的,张方严这么搞,岂不是要把他的计划搞黄了么!天黑透了,张四知顿觉书房憋闷,便将窗户推开,一阵初秋的晚风立时便夹着凉意涌了进来,使得人的头脑当即便清醒了许多。
“老爷,最近有人发现,阉党冯铨与宫中联络颇多,似有心再起!”
家丁的报告张四知毫不以为意,冯铨只这阉党的标签帖在身上,就这一辈子别想翻身,就由着此人折腾,亦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
“还有甚事?”
“回老爷,那张方严今夜去见了刑部郎中徐石麒!”
张四知暗道:张方严与需麒麟曾同在刑部共事,但怎么看他去见徐石麒都不像是叙旧,料来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
“好了知道了,就有着他们折腾吧,都给老夫盯紧了点!”
谁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家丁又折了回来,张四知眉头一皱,刚要出言责备,那家丁却抢先道:“老爷,冯铨来了!”
这亦大大出乎张四知预料,他素来与冯铨无交集,此人夜间造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刚想回绝却心头一动,在话将要出口的时候改了主意。
“冯铨见过阁老,多年不见,阁老的身子是越来越硬朗了!”
张四知眯着眼睛似睡似醒,在等他道明来意。果不其然,冯铨由怀里掏出了一张礼单,恭敬的放在桌案之上。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张四知瞥了一眼,眉头顿时一跳,礼单上只有草草一行字迹,但却写的分明,纹银十万两!
“唉!这银子老夫只怕收不起啊,你阉党的身份只要一日还在,便不可能复起的。”
“阁老误会了,冯铨是为犬子而来……”
结果,冯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之后,竟是让人大感荒唐,原来张方严进京抗争死刑复核的真正有罪之人竟是冯铨之子,也该他倒霉,居然就撞在了张方严这老头子的手中。
张四知眼睛陡然睁开,哈哈大笑,“你这银子不必拿回涿州了,不过也不是留在老夫这里。”
冯铨大感诧异,张四知却让他上前一步……
三日后再审,内阁派了薛国观去坐镇,张四知仍在内阁大堂坐镇,李侍问心有忐忑,“让张方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