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闻前面阵阵骚乱之声,响锣鸣金一派紧张气氛,家丁们立即警觉的围拢在自家老爷身旁。正好有一队禁军路过,张四知将其头目唤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承天门外捣乱,说是为谁鸣冤,要将皇上!跟阁老告个罪,小人还得急着过去!”
张四知听说是有人鸣冤,顿时觉得是个好机会,说不定可以趁机捞上几分名声,便带着家丁沿着东长安街往西去,谁知远远就看见两匹白布被铺在地上,上面还用鲜血涂抹这歪歪扭扭的大字。
张四知年老眼浊,看不清楚,便让管家辨认。
“征西大将军冤枉……”
等管家一字一顿的念出来以后,张四知心头一阵狂跳,这时那几个紧随气候的陌生汉子也面有异色,来到他的面前,又耳语里几句……
“走,上前去看看,敢在皇城根下制造乱局,禁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快处置了!”
等张四知眼看过去之时,还是有人先他一步到了现场,竟是刚刚被皇帝起复的内阁大学士刘宇亮。
在张四知发现刘宇亮的同时,刘宇亮也发现了张四知。
“张相,有人向皇帝喊冤,此事必有隐情,不知张相有何高见,该如何处置?”
“皇城下闹事,当先严惩,再问因由,否则张家李家有了冤情,都来皇城根下闹,还成何体统了?”
刘宇亮一阵冷笑,指了指那两匹涂抹着歪歪扭扭的字迹的白布。
“张相可看好了,这可不是什么张家李家,是李征西的部下在替他喊冤呢!”
牛蛋和史大佗早就被禁军控制起来,口中仍连不迭的嚷着,大将军冤枉,大将军没有投敌的话语!
动静被闹大了,谁都不敢决断,刘宇亮和张四知两位阁臣也不用回家了,而是调转方向重新返回紫禁城,去向皇帝汇报此事。
大明天子朱由检闻言之后,登觉大出意料之外,李信的部下来替他喊冤,这事着实让人感佩。
“可是那两个被劫狱的?”
“禀圣上,事起仓促还须详加审讯才有结论!接下来给如何处置,还请圣裁!”
张四知的想法是将审案的差事揽下来,谁知朱由检却在兴奋的头上,当即要求将两个喊冤的低级武官带来文华殿,他要亲自闻讯!
皇帝已经有了主意,任谁都更改不了,张四知还想争辩几句,朱由检不耐烦的挥挥手,自己这个老师最近越来越不体察自己的心意。张四知无奈之下只好退来回来,而刘宇亮则颇有深意的看了张四知的一眼。
片刻之后,在小宦官的引领下,牛蛋和史大佗被十数个禁军团团押解之下由东安门进入皇城,然后又经东华门进入紫禁城。两个人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洪承畴,由于有了三卫军的历练还能从容应对,但是进了皇城开始,两个人就彻底还原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尽管身加几十斤重的脚铐锁链,仍旧锁不住他们东张西望猎奇而又忐忑的目光。
“牛将军咱这不是做梦吧?皇帝要见咱们?俺的个老天爷,做梦也没想过这辈子能见到皇帝,哎呀,就算死了也足了!”
别看史大佗和牛蛋在私下里一口一个皇帝老儿,但是等皇帝真要见他们的时候,自小便被皇权所渲染的骨子便使他们充满了敬畏之心。牛蛋纵然胆子大,这时腿肚子也有些发飘。
“史兄弟,一会见了皇帝,咱们只为大将军喊冤!”
史大佗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禁军将牛蛋和史大佗按倒在文华殿大门之外,两个人身上带着几十斤的锁链费力而又笨拙的行三跪九叩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