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儿陡然又精神起来,纵马奔去,只见那游骑已经被一箭穿胸,眼看着只有蹬腿出气,显然已经是活不成了,只有他胯下的蒙古马往远处而去。
早就有数名最有经验的骑手去捉那无主乱跑的战马,没了主人的战马奔不出多远,很快便被人带了回来。别阔儿抹了一把额头热汗,这一“战”惊心动魄,竟丝毫不亚于千人大战。
经过一番审讯,两个游骑被打死一个,吓瘫一个,最终得到的消息却再一次让别阔儿有如堕冰窟之感。
游骑讨饶的声音在别阔儿脑中越来越不清晰,他的心思早就转到了目前的局势之上,可念头在脑中转了几个圈子,竟然发现自己对此竟无可行对策,热汗冷汗一齐冒了出来。
这只军队竟然是科尔沁等部落与喀尔喀四大部的联军,而这支联军的统帅则是努尔哈赤的侄子,镶黄旗固山额真,皇太极的得力干将拜因图,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努尔哈赤第七子多罗贝勒,阿巴泰;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
如此强大的阵容已经远远超出了别阔儿所能承受的极限,从他降生到草原上的十八个年头里,头十年一直在父辈的庇护下成长,而当失去父辈庇护之后,独自挑起敖汉部大梁时,又值漠南蒙古一片混乱,互相攻伐。敖汉部于夹缝中艰难的存活至今,靠的并不是征战沙场,而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别阔儿接触过最大的战斗恐怕也仅仅是先前东阳河一战。
如今清廷出动了皇族权贵作为统帅,又征发了漠南蒙古中最早投降了清廷的一批蒙古部落,以及漠北蒙古四大部落的战兵。规模之浩大,恐怕也是十几年来蒙古草原的头一遭了。
别阔儿难以理解,区区漠南蒙古之间的混战怎么能惊动了清廷,并让清廷的皇帝如此重视呢?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明军总兵李信了!
清廷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让别阔儿吃惊不已,难道一个明朝的总兵竟能比那些总督,经略还要有能耐吗?据说明朝的两大总督孙承宗和洪承畴一个坐镇辽东,一个坐镇宣府,也没让清廷如此重拳出击吧!
接下来该怎么办,很多敖汉部的人提议,立即赶回下水海大营,然后带着部众西去避难。别阔儿却断然拒绝,在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以后,他已经有了决断。
敖汉部不能再如以往一般如夹缝中左右逢源而生存,眼下便是一个大大的机会,明朝总兵军力强盛才会使得清廷如临大敌,反过来思考,即便大军三四万,又权贵如云,明军便未必不能一战。
与其逃命,不如赌上一把,将赌注都押在明朝总兵身上,大不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夜行军,天将放亮,东方的鱼肚白也逐渐被草原太阳染上了一层红黄之色。联军已经由一字长蛇转换为左中右三军,并行前进。随着草原上的晨风,李信耳间似乎隐隐传来了远处的呐喊与厮杀之声。
当是距离战场越来越近了,只不知这一夜过去,那日苏所率的联军残部又如何了。探马疾驰而回,“前方十里,乌珠穆沁部万人大军正与联军对峙!”
得报之后,李信略松一口气,只要那日苏还坚挺在圪儿海畔,此番战斗便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那日苏还剩下多少人马?”
“回大将军,不足三千之数。”
这个数字让李信有点意外,一万对三千,以蒙古人之骠勇,不应该打成对峙的局面啊。
“走,前面高坡上去看看!”
李信带着亲兵卫队离开中军,亲往草原高坡,盏茶功夫,马队便登上了坡顶,远处圪儿海由于此前的大雨已经涨出了老大一片水面,于清晨中散发出了蒙蒙雾气,笼罩在整个海子周围。
双方大军于雾气中排兵布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