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丁启睿?”
“他?”
“对,就是这个丁启睿。三边总督郑崇俭围剿流贼不利,致使张逆窜入四川,万岁将他罢官夺职,现在的三边总督是由巡抚郑崇俭署理。此人若说他算是总督,却比那正儿八经的总督低了半格,由他来署理宣大未必不可!”
李凤翔又质疑,那么多驯服为何万岁偏偏就能看上那丁启睿,高铿则解释,其实支持洪承畴复任宣大总督的有很大一部分力量,是来自文官们,他们只不过是把准了皇帝谅解洪承畴的脉搏,以此改变宣大由宦官统揽全局的局面,而洪承畴却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而已。
而陕西又肩负剿贼重任,丁启睿年资浅薄,能力有限,明显不足以胜任三边总督。所以,高铿私下揣测皇帝十有**会调他北上,来搪塞文官们。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李凤翔却是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既然丁启睿年资浅薄,能力不足,宣大一路的责任丝毫不比陕西差,万岁调他来岂不是……”
高铿笑了,笑的有些难看。
“李公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谦虚,别忘了您身上可披着克复宣府之功的光环,在万岁眼里是知兵的,丁启睿来充其量是协助您。”
李凤翔连连摆手,竟有些急了,“这话怎么说的,这话怎么说的,咱家能收复宣府,还不是多亏了李大将军,咱们只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就在两人就宣大总督人选喋喋不休的当口,京师竟然来了传旨的宦官,随行的还有数百彪悍骑兵。
宣罢圣旨,李凤翔心中一片冰凉,心道万岁这是听了谁的蛊惑。原来,旨意的内容只有一个,将宣府军粮急凑十万石调往辽西,同时居庸关外的也被一体征调。
看着催促他抓紧盖印允准调粮的辽西军将,李凤翔顿觉一阵无力,闹了半晌自己忙活了月余功夫竟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但这是万岁下的圣旨,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就算是兵部和内阁来的调令,他都敢有胆子驳回去,偏偏拆他台的人就是当今皇帝。
当天下午,宣府城中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划拨军粮,这个举动更加刺激了城中的商人们,大伙纷纷揣测这是谁在给大太监李凤翔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都大呼痛快。似乎曙光和黎明不远了,范永斗一家独大的日子将要结束。
与此同时,李凤翔也接到了范永斗质问他的信件,堂堂军务总监也顾不得一个卑贱的商人竟敢以信件做质问这等无礼之事,只觉得胸中有愧,但却练练保证,垄断宣府商路一事,只要他李凤翔在一日,便一日不会更改。
但是李凤翔哪里知道,范永斗此刻在意的已经不是宣府商路的垄断问题,而是粮食一旦被运走,他和满清约定好的计划便要付诸东流,那个阿克济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万一这厮狗急跳墙,干出点出格的事来……
就在那几百辽西兵押着第一批粮食离开以后,李凤翔唉声叹气,希望高铿能替他拿个注意,而高铿却敏锐的意识到朝中定然发生了他们所不知道的变化。
调走兵粮一事分明就是冲着宣府来的,想通此种关节之后,高铿居然笑了。
“李公,这是好事啊,您愁得甚来?”
李凤翔一脸不悦,“莫要拿咱家开涮,给咱家来了个釜底抽薪还能是好事?”
“李公可曾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独吞这数十万石粮食,不知有多少人在眼红,如今分出去二十万石给那孙阁老,咱们身上要少了多少嫉恨的目光啊!”
入夜之前,宣府城中某处,顾十四双目中既充满了兴奋,又挂着一丝忧虑。
“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的事便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