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问管事的道:“那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后来又是怎么处置的?”
那管事的回道:“回姑娘。是旧年郊外茶园子里的一档子荒唐事。那犯事的男子乘着傍晚收工天色不明,躲在茶树下拦腰抱住了一个女的,欲行苟且之事。只因女的叫嚷叫人知道了,不曾成事。茶园的管事问明了便罚了那男的三个月例银,又打了二十板子。后来,主子知道此事后发了话,说哪儿轻薄人当废哪儿,又叫人折了那人的手给撵出了园子。”
“嗯。那两人在这府里算什么身份?”
“两人都是给东家干活的,算不得有什么身份。男的是管茶树的,女的是个采茶娘子。”
“哦,木公子似乎不太合适与这两个相提并论。不过,瞧着木公子也不是太过计较的人,我也不过于追究了。”鬼眉瞥了瞥朝她这边蹭过来几步的阿木,指指那些出列的人,对管事的道,“既是立过规矩的,又有旧例可循,今儿这事你就照着此例办吧。”
那玉兰一听,立刻出头嚷道:“你这是越俎代庖!我们依着主子称你一声姑娘,你莫要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这儿可不随你姓!”
鬼眉闻言,朝被阿木轰豁了口的墙那边瞄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哦——,我以为我在这儿也算个主子呐,原来什么也不是啊!”说完,站起身朝帘外唤道,“木公子,咱们回吧!”
“哎呀呀!我的雕花青砖哟!哎呀呀!我的彩釉小瓦哟!哎呀呀!我的银杏树哟!”
不待鬼眉拉着阿木离开,从那豁口处忽然蹦出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来,踩着碎砖跳着脚地到了院儿里。手腕一晃,从袖口滑出个半拉手掌大小的金算盘,左手拇指和中指夹了,右手勾着尾指指甲拨着算珠,下颌点着地上的狼藉一片数数。
一边在残渣上跳来跳去,一边大呼小叫地朝着鬼眉的背影算账:“这可是托人从官窑买来的雕花青砖,每块十五文钱呐!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五九四十五。九十二块砖,算你九十块!瞧瞧这瓦的釉色,哪里去寻这等好货色?呀呀,可惜了,可惜了!再去配可不知还能不能弄齐了色。十七文钱一块,一路二十三块,两路四十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