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便也一声得意的笑,任凭皇帝捉住了手腕,昂然走进宫门去。
对于如今已经年老体胖的她来说,今晚闹到如此地步,她心下已是知足。从此吉祥在她面前便再不敢起僭越之心,便是那小小的太子怕也会被她吓到今晚做噩梦呢!
吉祥则忍受不住,转身便奔出乾清宫去。
太子惶然望向母亲,便下意识也想追出去。手腕却一把被兰芽捉住,众人衣袂翩然里,兰芽低低静静地嘱咐:“太子今晚绝不可离席,否则说不定今晚便会生出变数!凭今天皇上对贵妃的态度,贵妃若是当席建议更换太子,皇上怕也不会当席拒绝。”
太子深吸口气,含泪立住身形:“多谢兰伴伴提点,否则本宫也犯下大错。”
兰芽垂眸凝望他早熟的眼睛:“……殿下在,则一切都还有可能;殿下若废了太子之位,那你母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狠狠抹去眼泪,重重点头:“本宫懂了。再苦再难,本宫也要忍过去,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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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宫宴,虽然贵妃还是看着太子不顺眼,里外找了几回机会想要为难太子,但是好在一来有皇帝设法转移视线,二来太子身边有兰芽提点着,也算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
兰芽悄然吩咐了段厚,段厚朝
东宫去,不多时便带回了秦直碧的吩咐,说要让太子早些回去温书,说今儿白天有几段书解得不对,便不能留着过夜,要睡前都重新背熟了、解好了。
师父对太子严格管教,皇帝自然乐意,便也循了这个由头,宫宴一半便放了太子回去。这里里外外的人才都跟着舒了一口气。
众人散尽,皇帝又千方百计留了贵妃在乾清宫守岁。
整个乾清宫终于安静下来时,时辰已经悄然轻转,又过了一年,到了新一年的初一了。
兰芽亲自到自鸣钟处去,监督着看那些自鸣钟的时辰都走对了没有。立在钟声如海里,她心下悄然道:“大人,又是一年。”
身为乾清宫总管,她要亲自将乾清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好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歇下。
小包子上来服侍,忍不住轻声问:“公子又是心软了吧?”
兰芽明白小包子问的是什么,便轻叹一声:“那时候,那孩子那么孤单……”
由己推人,她也好怕倘若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孤单无助;所以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太子而不顾。
小包子点头:“公子终究宅心仁厚。只是……太子值得,那位却不值得。”
兰芽静静望住小包子。
小包子聪慧,许多事她还没说,他已经悄然替她办了。譬如这回的翟衣之事。
吉祥没什么心腹,最信赖的唯有大包子。大包子对自家兄弟自然也是毫不怀疑。于是在宫宴之前,吉祥曾经问过大包子,她该穿什么服制才既不违反宫规,又不给太子丢脸。大包子心下也没底,便私下里跟自己兄弟商量。
小包子便将此事暗暗告诉了兰芽。兰芽一笑,亲手画了一幅图样出来。
那图样冷眼一看就是翟鸟纹;可倘若细看又是不同的。
小包子便将这图样捧去给了大包子,说这纹样叫雉纹,次于翟翚,却又高于普通世妇的礼服,堪为太子生母之衣……而昭德宫里,薛行远画给贵妃看的,却是十足十的翟鸟之纹,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由此事,兰芽便也明白,小包子是彻底选准了立场,坚定地站在了她这边。
她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个人不值得咱们再心软。”
翌日贵妃回到昭德宫,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