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却在书案前傻傻地坐了整晚,也没等伊人芳踪。
旁人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而他,则是一朵一朵亲手掐灭了自己心上悄然开放的花儿。
第一晚这么过去了,待得天亮,他看着旭日重升,他的心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想来她或许是刚回京的当晚,还有诸多事情安排,或者是疲倦了,回去就睡着了……没关系,等天亮了,她歇息好了,安排完了要紧事,便一定会来看他。
她虽然回来晚了,虽然违了当日与他的约定,没能在会试之期赶回来陪他,可是……可是他还是心里带着她,同赴考场,最终顺利摘下会元之冠。
他想她回京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人打听会试的结果,当知道他摘得会元之后,便会立即奔来,一脸笑容奔到他面前来……
可是……第二天又那么寂寞地,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接下来,第三天,第四天……
这四天来,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等白了头发,什么叫一日如隔三秋。
四天过后,他再起身,只觉他这一生的青春年华,都已过完。
心已成秋。
门上轻响,小窈提着食盒进来,看见他终于站起了身,终于不再傻傻呆坐在
书案背后,便欢喜得一把放下食盒,双手捂住脸,已是落下泪来。
“师兄,你终于不再钻牛角尖了?”
这四天里,小窈开始是跟他生气,后来是跟他大吵,到最后气也生够了,吵也吵累了,便跟着他一样麻木下去,只是机械地来给他送饭。不吃便放下,等到下一顿再送新的来。
小窈比谁都清楚,他是在等谁,他是为谁消得人憔悴。
她既然早就明白了,他便也懒得再瞒。
小窈若气急了,他便淡淡一句:“师妹,你总归该明白我为何一直推开你——我喜欢男子,他那样的,你懂了么?”
小窈便将书房里所有能砸的都砸了,可是砸完之后,还是忍着委屈,重新再去买来一批,给替换上。
小窈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试着轻轻扶住他手臂:“师兄?师兄……我知道我的话你不爱听,可是我还得提醒师兄一句。殿试定在三月十五,就剩下这么几日的光景。师兄却为了一场虚无的等待空费了四天……师兄,你不能再这么糊涂了。”
秦直碧便轻轻一笑,抬眼依旧望向窗外:“你说的没错。三月十五,皇上亲自策问。到时候,她是一定会来的呢。”
小窈狠狠一怔,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转身便奔出书房去,将房门摔得山响。
他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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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窈哭着跑出来,不辨方向,迎面便撞进一人怀里去。
小窈初时以为是陈桐倚,便用力推开,哽咽着说:“你别来烦我!”
却不成想,手腕反倒被捉住,沉然一声敲入耳鼓:“丫头,这是怎么了?”
小窈乍然听见那嗓音便是一怔,抬起头来,眨动泪眼,却看见的是爹爹秦越的脸!
不是做梦吧?
小窈尽力用衣袖抹干了眼泪,认真看过去,可不是秦越又是谁?
小窈便一声悲呼,一头扎进爹爹的怀里:“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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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外头的动静,秦直碧也一怔,连忙出来。整肃衣冠,跪倒施礼:“学生拜见山长。不知山长今日怎会来到京师?”
秦越亲自走过来扶起秦直碧:“白圭啊,快起来,起来。得知你连中解元、会元,整个青州书院已然震动,为师更是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