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趁着贵妃痛定思痛之机便说出来,也许还能叫贵妃放过一马。
张敏伏地叩头:“回贵妃娘娘——那个女子并非六宫嫔妃,而是内书库一名小小女史。”
.
这个消息,便连凉芳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乍听得是吉祥的名字,惊得凉芳也是半晌无法动弹。
他与僖嫔千防万防,却没防备到这个自愿退到内书库去的小小女子!
这一刻凉芳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前有司夜染,后有吉祥;大藤峡出来的人,果然心一个比一个毒!
当晚他便悄然去了万安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僖嫔。
正在为了复宠而不顾一切的僖嫔一听此消息,便是晴空霹雳。
她愣怔半晌,踉跄后退几步,怆然苦笑:“为了复宠,我求着继晓捧着继晓。我每天拿我这宫里的金子银子去哄他,为了得到他的帮助,我几乎掏空了我的万安宫!“
“我还,我还不管湖漪受的委屈,我不顾她的死活,我只为了保下继晓,只为了能让他在宫里继续教我本事……”
僖嫔想及湖漪那一刻绝望而不敢置信的目光,想及那些夜晚湖漪凄惨的叫声,她也是女人,她的泪便也止不住地流下。
“师兄,为了复宠,我甚至放弃了我自己的良心
啊。可是竟然这样的付出都没有半点回报,原来我们忙了这么久都成了白忙一场?”
“凭什么是那蚊子都不飞进去的内书库?凭什么是那个一身野气,连官话都说不地道的吉祥?她究竟哪里比我好?皇上凭什么宁肯要她,也不要我?”
僖嫔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神绝望。哪里还有半点美好?
僖嫔便上前一把将那菱花镜倒扣过来。
“还有,凭什么是吉祥?她凭什么既然还有法子给自己邀宠,她却不肯都告诉我?却原来她是故意让我只用一种香,叫皇上厌烦了我之后,她好给她自己铺路么?”
僖嫔狠狠攥起指尖:“我要杀了她!我得不到的,也决不能叫她得着!这个J婢,我绝不叫她得逞!”
僖嫔猛一回头,狠狠盯住凉芳。
“师兄,既然贵妃知道了,咱们正好借着贵妃的手,杀了吉祥!这般一石二鸟,你我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
内书库耳房。
小小的房间无法再简陋。
可是就是这样又窄小又简陋的房间,却成了皇帝三不五时的“行宫”。
又是一晚酣畅,皇帝闭着眼将吉祥从身上扯下来,抱进怀里。
“小野猫……你累死朕了。”
吉祥是皇帝从未体味过的女子。从第一次,便都是吉祥骑着他,按着他——全程都仿佛是他在侍寝,而这个小野猫君临天下。
反正她是大藤峡的蛮女,不懂汉家的规矩,没有什么三纲五常的教条。这宫里要是换了其他女子这样,他可能会不高兴,可是既然吉祥本就是蛮女,他就反倒喜欢。
于是他越是贪恋这味道,越是——情不自禁想起从前正在巅峰状态的贵妃。
他比贵妃小那么多,于是与贵妃的第一次,他慌乱无助,一切都是贵妃引导着他完成的。从此他从身子上和心理上便无比依赖贵妃。后来再见到那些完全被动的嫔妃,他便只觉无趣。
而此时遇见的这个小野猫,比之贵妃当年还要狂野不知多少倍。她又年轻,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便叫他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更叫他深深欢喜的是,吉祥每次扑到他身上,都仿佛带着一种饥饿,或者说是痛恨。那种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