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因为当年皇上被废太子之位的时候,身边唯有贵妃和张伴伴忠心伺候,所以在皇上心里,张伴伴便不同旁人。”
吉祥却一笑:“这不一定都是张敏自己的功劳,倒是贵妃的促使吧。你也说了,当年忠心护主的只有张敏和贵妃,那么只要张敏一直在皇上跟前儿,形影不离,那皇上就一看见他便会想到当年,便会再想起贵妃,便能保证贵妃永不失宠。”
大包子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皇上是长情的人。”
吉祥缓缓垂下头去:“如此想来,倒是从前各宫娘娘都用错了力了。想真正将贵妃拉向马来,倒是该先除去这个张敏。至少不叫他再在皇上跟前日日不离。”
大包子一惊,转头望来:“吉祥!”
吉祥连忙收敛,柔弱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太后和僖嫔娘娘的授意。太后一心想扶僖嫔邀宠,僖嫔才想将我安在彤史的位置上。可惜我没能立功,错过了彤史之缺。太后和僖嫔未免对我失望……人在宫里,处处皆是危檐,故此我现下满心都想着如何能给太后和僖嫔再立一功。”
大包子便叹了口气:“也是。太后和僖嫔自然指望了你,你若叫她们失望,她们可能反倒要除掉你来灭口。”大包子抬眸,认真望吉祥:“我能帮上什么忙?”
吉祥便笑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大包子。大包子接过,那帕子上漾着的幽香,叫大包子心头一荡。
吉祥连忙捂住他口鼻,嗔怪道:“你别闻,快揣起来。”
大包子连忙收好,惊愕问:“这是?”
吉祥眼底缓缓浮起不易觉察的笑意:“我知道御前盘查得严,让你拿什么有形的物件儿进去,怕根本就到不了皇上眼前。这帕子你拿着,待得轮到你洒扫的时候,你就混用作抹布,随便在皇上能去到的地儿抹上几下。举凡书架、御书案什么的都成。只要让皇上闻见这香味儿,就行了。”
大包子狐疑:“这帕子是……?”
吉祥抿嘴一笑:“你放心,自然不是什么不好的。否则太医的鼻子也不是吃素的。帕子上的只是普通的香,是僖嫔用在身上的。不过是图叫皇上闻见了便能记住,以后再闻见僖嫔身上的,便能联想到一处去。”
“咱们不过只是搭个鹊桥,至于皇上肯不肯迈过去,那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了。到时候至少能向太后和僖嫔交待,就也够了。”
大包子忖了忖,也觉此事不算什么要紧的,便答应了。
吉祥便含笑与大包子告别,末了道:“张敏年纪大了,他徒弟郑肯也废了。以后这乾清宫皇上眼前儿,少不了你的天地。大包子,暂时的荣辱你忍住,还怕将来张敏的一切不都是你的?”
大包子微微蹙眉。
吉祥便连忙接道:“到时候在这宫里,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兄弟了。就算为了他,你也得继续往上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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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帝收到司礼监呈上来的两份奏疏。
其一是在京士子们弹劾邹凯的陈情书;其二是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倭寇进犯的奏疏。
因事件紧急的程度,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将第二份先给皇上看。皇帝阅后便是大怒:“不过几十个倭寇,就能连克四县!四县守兵伤亡至千!——我大明军备何至于疏懒至此,啊?!”
怀恩悄然叹了口气,提醒道:“皇上忘了,因为那是在江南。”
皇上一顿,半晌说不上话来。
怀恩说得好,是“皇上忘了”。他忘了自从成祖迁都北方,历代皇帝都有不成文的秘密:对于江南军备宁肯叫其松弛,官员宁肯叫其养老,也绝不给江南东山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