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贞儿终究争不过岁月,吵不来青春永驻!”
“贞儿甚至不是在恼皇上,甚至不是恼梅影……皇上还正年轻,有心欢爱,这不是皇上的错;而梅影那孩子,从小在贞儿身边长大,她用的香难免是贞儿的,她更是在样貌气度上颇有贞儿的几分模样,皇上一时情迷也再正常不过——贞儿此刻真正痛恨的,却是自己这副苍老衰朽的模样啊!”
“汉朝李夫人病重而再不见君王,可是贞儿却没有她的果敢。贞儿一日不见皇上都忍不了,贞儿这是活该……”
皇帝轻轻拭干贵妃泪痕,坚毅道:“朕一定会想到法子的,你放心。朕这多年来秘密叫人寻访蓬莱仙药,终能为你找回一味‘还颜丹’,叫你重复曾经美貌。”
贵妃一怔:“皇上这多年派人去蓬莱寻药,原来竟是为了妾身?那皇上怎么会胡乱服了那么多药,以至于今日身子虚弱?”
皇帝略带羞涩,缓缓一笑:“朕的药,可以叫小六,叫近臣试;可是要给你用的药,朕便不放心其他任何人来试。于是总得朕亲身来服,感受过每一分药力,亲自验证药效,最终成功之后,才能捧到你的面前来。”
“贞儿的安康,决不容半点有失。”
贵妃忍不住死死抱紧了皇帝,嚎啕出声:“皇上,你怎么那么傻,怎么
那么傻啊……”
皇帝含泪微笑:“若此,贞儿总该相信朕的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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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贵妃大闹,之后又喁喁耳语,只顾着自己的和好如初。
梅影却被凉芳关进房间内,不准人见。
柳姿今晚也被吓着了,又因贵妃呵斥,于是竟然也进不来。
梅影一脸血痕,无助盯着凉芳,瑟瑟发抖。
凉芳目色寒凉,手抚紫竹箫那陈旧了的穗子,缓缓道:“这是夜半,你的事自轮不到宫正司来惩处;不过贵妃娘娘的手腕,你也明白。将你锁在宫里,只会比去了宫正司还惨。更何况,你犯下的是跟贵妃娘娘争夺皇宠的不赦之罪!”
梅影无助摇头:“不会的,娘娘不会如此待我的!今晚事出有异,我会向娘娘剖白,娘娘一定会明白的!”
凉芳清冷抬眼:“你绝了这份心吧。梅影,你再没机会了。”
梅影这才悚然一惊:“凉芳,你缘何这样说?就算我今晚获罪于娘娘,可是娘娘并未发落于我,更未曾说要杀了我!”
“娘娘是没说过要杀了你,”凉芳眼帘轻挑:“可是我却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你敢!”梅影大怒:“凉芳,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凉芳冷冷睨着梅影。他今晚叫方静言在外头守着,他不怕她喊。
“我是什么身份?”凉芳仿佛觉得有趣,说着说着便笑了:“我自己也迷惘了呢。梅影,那便叫你来说说,我该是个什么身份?”
“你是灵济宫里出来的人。你的命都是六哥救的!”
凉芳点点头,却又残忍地摇了摇头:“我是从灵济宫里走出来的,但是谁说我就从此是灵济宫的手下?当年救下我的也不是你的六哥,而是曾尚书以命相托罢了!——如果没有曾尚书的托付,你那六哥又怎么会管我?或许因为我曾是紫府的人,反倒会杀了我呢!”
梅影一惊:“如此说来,我六哥和兰公子,竟是看错了你!”
凉芳挑眸一笑:“你六哥看没看错,我不知道;至于兰公子,倒也不是他看错,而是我想要让他看到什么而已——你忘了,我本是个戏子?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最善于扮演别人,逼真得连自己都会忘了本性。”
梅影大惊,此时已然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