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高位,我,我一定会设法补偿于你。可是此时沦落,我已然,已然来不及再为你做些什么。”
“算了!”那人寒凉低吼:“你想如何补偿我?给我一大笔钱?帮我脱了乐籍,从此洗净出身?可是那些又有什么用,如何还能将我现在这般模样给改回去!曾尚书,你已然毁了我今生,你无论做什么,可抵偿不了的!”
曾诚两眼含泪,疲惫点头:“所以你要我的命。只有我一命,才可抵偿你今生之毁。”
那人错开目光,不去看曾诚眼底情愫,只冷笑:“没错。所以曾尚书,别再说什么你待我不薄;而我,亦不欠你。不过一命抵一生,公平交易!”
曾诚只觉苦闷,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便自己伸手抓过酒壶来,也不再用酒杯,直接将那酒都倒进口中去,直道:“错了,原来都是错了。悔之晚矣,晚矣。”
夜色转合,遥望窗外天际,天色已然转白。
那人悠然起身:“明日,灵济宫那位就将入京,而尚书也将转押刑部……尚书或许就此便能逃过一死,更不必受北镇抚司大狱这些生不如死的刑罚。奴婢听说了,也觉心下快慰呢。时辰不早了,天就要亮了,曾尚书也该上路了。恕不远送,奴婢辞别。”
他说完,朝外拍了两下掌,那仿
佛消失无踪的狱卒宛如鬼魅一样在黑暗中出现,走过来打开牢门,将那人引出去,复又将牢门锁严。
曾诚不动亦不出声,目光只定定望着那人的身影。穿过了牢门,左转,沿着狭长而幽暗的过道,一直一直,走向远去,头不曾转……
那人走远了,曾诚方站起来,奔到门边去,两手捉着栅栏,目光遥遥追着那人的背影。
却终究,走远了,再也看不见。
曾诚只觉心头宛如被重重闷了一拳,那么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也许他说的对,这一生,原本就没有谁亏欠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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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贾鲁已然带人亲自到北镇抚司大狱来提曾诚。
北镇抚司方不敢怠慢,一应关书俱都快速办完。
待得亲眼看着曾诚好端端地上了囚车,贾鲁心下才悄然松了口气。
为表郑重,这次纵然紫府督主公孙寒并未亲身出现,却也派了他干儿子仇夜雨到场。
因顺天府许多回与紫府起冲突,就是仇夜雨的手下;再加上兰芽和司夜染的关系,贾鲁便也越发看着仇夜雨不顺眼。于是就算仇夜雨难得主动与他攀谈,贾鲁也不假辞色。
原本犯人已经安然上了囚车,只待动身就行了,可是贾鲁却还特地一招手,叫了两名随员近前来,指给仇夜雨看:“不瞒仇大人,本官今日还特地叫了这二位随行。”
仇夜雨上眼一瞧,眸光便是一冷!
这两人,仇夜雨也都认得。他们都是刑部的人,名声响亮。一个叫邢亮,官职是个文书,实则却是个圣手神医;另一个叫叶黑,乃是刑部最出色的仵作,号称连死人也能说话。
仇夜雨一声冷笑:“不知贾侍郎这是什么意思!”
贾鲁阴测测盯着仇夜雨:“什么意思?虽然曾诚已然上了我刑部的囚车,但是我贾鲁却是明白你们紫府的种种手段的!我带这两个人来,就是不管曾诚是死是活,我都要明白验过!”
“若不幸,我接到的是具死尸,叶黑能叫他说话;万幸的就算是接到的是个活人,也总要邢亮查验过,证明他果然是安然无恙,我才能放心带走。”
贾鲁笑着拍了拍仇夜雨的肩膀:“我也懒得让他们两位动手,不如仇大人你直接告诉我:你们究竟有没有在曾诚身上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