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他,拼了命似的冲出来,抱住咱们皇上,换成他自己跳进水池子里去。在里头活活摸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皇上的纸鸢给找了回来……不过这条腿就也从那时起落下了毛病,那是给冰坏了。”
公孙寒借机哭出声来,举袖拭泪。
贵妃叫柳姿:“去给你家公孙公公沏一碗热茶来,就用本宫的茶叶。”
公孙寒感激涕零,咚咚又是几个响头。
贵妃吩咐梅影:“去,将你公孙公公给搀起来,坐下说话儿。”
贵妃目光愈发柔和:“按说你那名儿真不好听,好端端的人非叫‘寒’,听着骨头缝儿里都发凉。不过那次的事儿过后,皇上便说你这名儿叫得好,是正和了当年之事的。你为皇上落下了这条老寒腿,皇上便以全心全意养着你。”
公孙寒捧着热茶,坐着软凳,却止不住地心底发凉。
贵妃看差不多了,便轻描淡写问一句:“听闻贾鲁又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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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寒心下一哆嗦,急忙又是撩衣跪倒。
贾鲁是又跟人打起来了,不是跟旁人,就是跟他公孙寒执掌的紫府。
缘故都出在曾诚的身上。
从曾诚落马,要从南京押解回京师起,刑部跟紫府便又较上劲
了。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这押解、刑狱的事体,总归是刑部做主;可是大明朝多了紫府,可不经有司而押解、刑审,于是紫府跟刑部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直接将曾诚押上紫府的船,往京师运。到了京师直接往紫府的北镇抚司诏狱关押。
刑部上下便又恼了。
只不过刑部从前是敢怒不敢言,而如今有了贾鲁作为刑部侍郎之后,刑部的胆色便有些提起。
结果刑部司官们一顿撺掇之下,贾鲁便亲自带了顺天府和刑部两方人马,杀到北镇抚司诏狱去要人,说曾诚一案该归属刑部审理。
紫府历来骑在刑部脖子上拉屎,已然习惯了。这么被贾鲁带人闹上门来,便不客气地动了拳脚。双方一时不分高下,但是紫府人多势众,最后将贾鲁带的人都给打伤了。贾鲁气不过也亲自动了手,被几个没眼色的宦官也给打挂了彩。
公孙寒迭声请罪:“都是奴婢手下那帮兔崽子不知轻重,伤了贾侍郎。奴婢回去严格约束手下,奴婢会亲自登门谢罪……”
贵妃倒淡然一笑:“算了!哪里是你们不对,都是贾鲁那孩子莽撞!说到底,是他带人到你们门上挑衅,你们不揍他,难道还要哄着他不成?”
公孙寒却哪里敢放松,只觉脊梁沟冷汗淋漓。
贵妃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曾诚一案,牵涉可有重大?”
公孙寒答:“奴婢担心他与北方草原暗通款曲。”
“那倒当真该死!”
贵妃话锋又一转:“……紫府办事得力,这些年让皇上颇为放心。皇上纵然不上朝,不见那些外臣,却也通过你们,尽知天下事。”
公孙寒谦辞道:“都是奴婢等应当做的。”
贵妃咯咯一笑:“皇上只信内臣,不理外臣,便连本宫都恨不得娘家子侄也不要再当外臣,个个都净了身进宫来才好呢!”
公孙寒一愣。
贵妃冷笑:“如今刑狱都由你紫府垄断,刑部那么多闲人倒是白吃朝廷的俸禄。还养着都做什么?不如赶回家去!”
公孙寒吓得又磕头去:“奴婢惶恐,还请娘娘示下。”
贵妃见公孙寒懂了,才缓和了些,点头道:“依本宫意思,贾鲁资历还浅,担着顺天府尹的职衔,却最好不要随便办京官的案子。不过呢,京官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