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多。
这起警匪大规模战争现在还没有惊醒全香港陷入熟睡中的民众。
但死了的特警,警察们的家属都来了。
里面是一个炼狱,哭声震得阿雅的心肺像是全部扯裂。
张翠英失去了耐性,眼下的情况谁的心情也不好,她没有多余的耐心安慰一个风雨飘零的小女孩了。
她看起来像一个破布娃娃,被张翠英蛮横地拖进了房子中间,一张铺白布的担架床。
张翠英通红着眼,手抬起,摸到那块白布,“阿雅,是何组长……”
阿雅猛地抠住张翠英的手,她的手发抖的太厉害,抖得能听到簌簌的声音。
她突然安静了,手心的冷汗沾了张翠英満手背,就看见那几根仿佛折断的百合花一样的细指,慢慢地摸到白布的棱角。
细心的,温柔的,轻轻盖上,掖了掖。
“张姨,你们走吧。”
张翠英明白,可怜的孩子,想和爸爸单独呆会儿。
两人守在外面,停尸房里别的家属很多,不停地进进出出,哭声骂声此起彼伏,哀野一片。
那一张床却静静的。
凌晨三点多,家属们,某负责处理的高级长官们,医生们,吵累了,都散了。
张翠英看着,那抹细瘦的身影动了动,终于掀开了白布,抱住了爸爸。
她嘴唇阖动,像是说许多话,有笑容,有嗔怒,攥着爸爸粗厚的大拇指撒娇,可到后来,她又像醒了,质问许多,许多,得不到答案。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了。
真的只剩下她了。
爹地再也不会醒来。
孙清梦看着她慢慢落到地上,这走廊里,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着每一个人,那么烈,不肯停止,也停不下来。
她最后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小小的那么点儿,满身惨白凄厉,如同凋零的白花,还是一颗小花骨朵啊。
孙清梦和张翠英去抬她,她的手抓着床脚,那是一根不粗的钢柱子,她手那么小,但却扣不开,怎么也扣不开。
这副模样,叫人看不得。
……**……
席家私人医院里。
席城躺在推车上,唇齿发白,面无表情。
旁边一溜的医生,呼吸均细,着急也只能等候。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人褐色的眼睫掸了一下,落定。
进来的人报告:“城哥,塞钱给玛丽医院的人打听到了,何小姐去了,守在急诊室的临时停尸房,哭晕过去,人是……很惨,说那哭声碎了一样,整夜不停,晕过去后抓着停尸车,抬也抬不走。”
他沉沉的闭住了眼,高凸的眉骨造成眼窝凹进的线条尤其深邃,一种西方冷贵的英俊。
过了会儿,做了细致的交代。
医生立刻喊道:“准备给席先生手术!”
他被推出去时,看到走廊上,跪着的人。
推车受命停了下来,席城紧蹙眉头,控制过也还在失血的身体扛不住嗓音微微发抖,没什么表情,“起来。”
“城哥。”阿威抬头看他。
推车往前,手术室的大门关闭,红灯亮起。
左龙搀起阿威:“先前特别交代过,谁也不准对何敬国动杀机,但那种情况是我,我也会开枪,我们只做效忠保卫家主的事。其他的,城哥会做决定。”
……**……
早晨八点,急诊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