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坐的笔直,不敢抬头。
何敬国把烟攥在手心,一会儿就是碎末,嗓音发沉:“阿妹,我们要知耻。”
阿雅抬头,漆黑的眼睛睁得很大,一会儿就漉了泪光,她解释:“爹地,我只是想劝他……”
“他那样的恶徒是你劝得动的吗!已经没有了人性良心!今天他来O记完全是来示威的,他的眼神在告诉我,不要费力气。”
阿雅听老爸的声音,绷如冰弦。
方向盘一砸,阿雅吓一跳,老爸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有些失控:“不要费力气?呵,我一定把这个狂妄魔头绳之以法!阿雅,不要怕,不要怕……”
那日老爸的情绪很不对。
可阿雅却又见不到他人了,她每天按时上下学,徒劳关注时事新闻,日子好像在重复一样。
四月十号,那天是数理化的小考。
五点来钟,阿雅没醒,养足精神备考的,额头上一阵扎人的感觉。
她嘟囔着睁开眼,老爸粗粝的拇指摸她的颊畔,与她额头相抵。
眼睛间隔太近,阿雅看不到老爸的眼神,却感觉到似乎老爸的眼睛有些发热,她想起身,被老爸按住,亲了亲脸蛋。
“爹地……”
“今天有小考?”
“是呢。”阿雅抱住老爸的脖子。
何敬国轻轻拍着她的发,悠远又凝重的目光看向窗外,过了会儿朝她笑:“今早吃两个蛋,拿满分哦!”
阿雅被逗乐了,用力地点点头,恩恩!
老爸走后,她又迷瞪了会儿,等真正醒来,以为那是个梦,老爸一周多没回家了,而且,她心里面不知道怎么,有些空落落的。
不放心,到学校后八点钟给老爸打了电话。
接了,她是松口气,但老爸说有事,两个字就挂了。
阿雅叹气地进考场,又振奋自己,晚上拿高分试卷回家甩老爸的脸吧!
……**……
何敬国一组,三十多人,特警十五个,飞虎队五名,是下午三点出发港口,开始行动的。
侦查一个多月,消息可靠,今天席城会亲自出面做交易。
数目惊人的毒pin,非法枪械交易,抓个现场足够他把牢底坐穿!其他的违法行为,一项一项,慢慢砸,他再也出不了法庭。
何敬国一口气憋在胸腔,一路上震震地跳,他和O记准备这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设下十面埋伏,就等这场决一死战。
偌大的海面,斜阳余辉,一会儿天面就昏暗下来。
一艘不大的游轮漂浮在海面上。
何敬国坚持武装,随同特警穿潜水服,一同作战。
席城那样的人,不亲自确定他是心跳呼吸全无,何敬国不能放心。
这一趟,不管公法还是私人恩怨,他是奔着杀了席城去的。
他没有忘记那天在O记大楼,两人在密闭的审讯室有过短暂交谈,那也是最后一次,何敬国对这个人存有一丝幻想。
可他叼着烟,笑得极淡的样子,朝他讲:“国哥,我让你抓,凭你本事,伤我几分我手都不会还。你女儿,能不能得到凭我本事,你不同意就把我杀了,我死,唯一可解之法。但我没死,那么,势在必得,我要定她。”
如此,狂妄。
水中潜伏,何敬国双目冲红,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中。
终于,交易方来了。
他不是总指挥,等候命令。
夜,深沉得涤荡着煞冷由暗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