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叹了口气,干脆不与他废话,抓起一块头套自己戴上,孔瑶也有样学样,将头套戴好,又过去扶住赵欢的臂膀。
赵欢一手将其紧紧挽住,一手则抓住闫箕手里的一柄竹竿,缓步慢行先是下了几十级台阶,接着想是进入了一个幽幽冰凉的长长甬道。
甬道也并非一条直线,七绕八绕之后地势渐渐上升,又行片刻,闫箕忽然道:“公子,可以解去头套了。”
赵欢将黑色头套一揪而下,入目便是刺眼的光亮,白日中天,时辰堪到正午,光天化日下,三人已经走到了王宫之内。
赵欢与孔瑶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惊疑不定:“齐王宫中竟然有一座与外界相同的密道,这实在是天大的秘密,也难怪闫箕演‘难言之隐’了。”
闫箕知其心中所想,又一深躬道:“不瞒公子,小人托公子医治之人,正是当今王上。”
“什么,齐王久不临朝,难道是患了中风么?”
闫箕道:“小人也不肯定,但王上所犯症状与公子所表中风之症极为相似,所以才斗胆请公子一试。”
赵欢眯起眼睛道:“闫箕,不,该是称闫常侍吧。”
“不敢不敢,小人非是有意欺瞒,实在是此事太过机密,也只有到了这深宫之内才敢将实情告诉公子。”闫箕愧疚说道。
“实情?真的是实情吗?”
赵欢很快发现了他话中的破绽,“为何你会在上将军府中?此症状为上将军问起,既然要我为王上诊病,为何他不亲自问我?”
“小人的确话有未尽,但出口却皆是实话。”
闫箕说道:“只因此中缘由牵扯太多,公子还是不知道的好。至于上将军的想法,小人不敢妄自臆测,但王上对小人有知遇之恩,如今王上缠绵病榻,性命垂危,小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赵欢道:“你对齐王倒是忠心,如此快带我去诊病吧。”
三人言毕,闫箕当先领路,赵欢与孔瑶学他的样子含胸收背弓着腰身,迈起小碎步子,走得不快,孔瑶也堪堪能够跟上。
不一刻来到齐王的寝殿之前,赵欢微微抬眼观察,只见里里外外布设了三层利兵劲弩的重甲兵尉,若是硬闯,任是再高的高手,顷刻之间也会被射程刺猬,砍成肉泥。
闫箕是齐王近侍,进进出出并不需要很严格的盘查检视,在简单勘验过印信之后,闫箕便将两人带入到了齐王寝殿之内。
诺大的宫殿空无一人,只觉冷冷清清,竟是与殿外的紧张氛围大为不同。
来到齐王寝卧,也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侍者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婢女在旁伺候。
最是无情帝王家,赵欢慨叹一声,想着当年那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也曾经被围困沙丘,活活饿死在行宫之内,此时齐王寝宫虽然并未断粮,但若论清冷孤寂,怕也与当年的沙丘行宫差不离了吧。
再往内走,便见齐王寝卧之内燃着一定袅袅绕绕的香炉,而齐王躺在一座紫色纱帐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闫箕支开婢女,对老侍者耳语一番,老侍者再看向赵欢,眼神便很是复杂,最后摇一摇头便也背过身去。
赵欢与孔瑶来到齐王龙榻之旁,只见他面目扭曲,神貌委顿,一双眼睛眼皮耷拉,空空洞洞没有焦点,而本来高大肥硕的躯体四肢,竟是在短短一月时间内瘦脱了形。
赵欢看其双手略成爪状,蜷曲抽于身前,微张的嘴中流着浊黄色的口水。
赵欢暗道:这发病之形果然与中风的症状相似。
孔瑶则凝神静息,为其把起了脉,向赵欢道:“心脉损伤,灵脉拥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