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铁骨铮铮的汉子内心在哭泣、在咆哮,终生不会忘记。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流血而死,不断有人力竭而亡。即便如此,他们的脚步未曾有一刻迟缓,他们的身躯依然挺拔。
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绝望的哭泣,除了风雪的怒吼与宛如暴雨般急骤的铁蹄声外,就只有一片压抑的沉重。
他们的鲜血淌在地上,他们的怒火憋在心中。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最前端的那个人,那一名紫袍青年。
因为他还没有倒下,他的身躯虽然颤抖,却依然挺拔如松,他的目光虽然悲痛,却仍然沉稳。只要他还没有放弃,他们便不会绝望。
只要他说可以战,那么他们就会死战到底;只要他说还有希望,那么他们就会从这漆黑的夜中杀出一份黎明;只要他不停,就没人会停,除非他们死去。
他是他们军队的统帅,战斗的核心,旗帜的灵魂。
疾驰的队列迎着怒吼的寒风,奋力向前。
寒风刺在脸上,赤红色的披风被风撕扯着,猎猎作响,宛如一条蛟龙,在空中狂乱的扭曲着、挣扎着,不断想要挣脱骑士身躯的束缚,却一次次被拉扯回来,在风中抖的笔直。铁蹄翻滚,虎掌翻飞,扬起无数细碎杂乱的雪花,只留下鲜艳的蹄印与嵌在铁蹄下的血红碎骨。
他们憋着怒火,隐着伤痛,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一路向南。
那里有着最温暖的故土,最英明的圣皇,最亲爱的家人;那里是他们的祖国,他们为之奋斗、为之拼命的灵魂;那里便是他们的一切,他们最坚实的屏障。
坐下的战马早已大汗淋漓,口鼻不住地吐着白雾,蹄声仍然清脆而有力。
蹄音如雷,他们如同一阵飓风,越过了刀枪如林的冰山,跨过了白雪皑皑的雪原,冲破了敌人的重重围困。他们一刻未曾停歇。
可是此刻,紫袍青年突兀的停了下来。
“聿聿,聿聿……”
骏马长嘶,铁蹄猛的一顿,最前排的骑士手提缰绳,雄驹纷纷人立而起,如同钉子般紧紧钉在地面,没有一寸逾越。
没有示意,没有任何提前的准备。前一刻还疾如狂风的骑士们,此刻如同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刹那间静止了下来,阵容严谨,丝毫不乱。
由极动到极静的转变,这群东方骑士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
远处是一望无际,匍匐在夜色中的无尽群山。
虎掌轻敲,身后的骑士静静的站着,丝毫不急。
紫袍青年望着峥嵘的群山,轻轻抚摸着白虎颈上的毛发,瞬间有了决断。
他轻拍双手,队列最中间的一名紫衣老者与青衣骑士极速掠来,三人接头,三言两语商量定。
他站在队列最前方,面向众骑士,嘴唇微动,说出了一段话语。
顷刻间,队列如潮水般涌动,一分为二。
紫衣老者与青衣骑士并十二名赤衣骑士,护卫着中间的马车,向着漆黑的大山极速驶去。
紫袍青年重重的叹了口气,待到马车痕迹完全消弭在茫茫的风雪中,方才领着众骑士,继续向着南面纵马狂奔。
至始至终,没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亦没有人问为什么。
众骑士奔出不过两三千米,苍茫的大地上,忽然响起了无数双铁蹄同时踏在地面上的滚滚雷音,随后,震天介的喊杀声汹涌而来。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向着南面的那群东方骑士狂卷而去。
铁蹄声急如暴风骤雨,如同要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