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时无法换的,脏的都已经有些味道了。
跪在府门前的杨芳与杨威见到了马越进去,本以为马越会来问上他们两句,然而马越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从旁边绕过,让他们的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兄长,这可怎么办?马越不理咱们。”
面对杨芳的疑问,杨威也答不出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咱还跪吗?”
杨芳和杨威并不是一直在府前跪了三天,而是每天早上就从家里出来到府门前跪着,到了下午就回去。毕竟马越也没在府里,就算是做个样子。可现在马越回来了,却没有他们臆想中的被马越恭敬地扶起来邀请他们入府,而是冷冷的被晾在门口。
“还跪什么?”杨威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双膝之间的浮土,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要进去跟马越要个说法,都在这儿跪了三天了,惩罚也该算了,他还想干什么?”
说着,杨威抬腿就往里走,府门口守门的游侠儿目不斜视地站在两旁也不理他,走了两步杨威扭头说道:“你还在这跪着做什么,走啊,跟我进去!”
“等等。”杨芳苦着脸,两手撑着地面说道:“我,我腿麻了,起不来,拉我一把。”
“唉。”杨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往里走,这一下却又泄了气,拉起双腿发麻的杨芳,站在府门前心里却又升起了些许踌躇。
他若是进去了,马越还能放他们两兄弟出来吗?
事到如今,想也没有用了,要么硬着头皮进去,要么就回家去。可他都已经跪了三天了,若就这么回去,前面岂不是白跪了?
“走!”
方一入亭中,便见到马越位于上首,杨威遥隔着十余步的距离便拱手高声道:“马府君,我二人有所过错,向您请……”
杨威话还没说完,就见马越在上面对二人招手笑道:“进来啦,我就知道你们会进来,找地方坐吧,听我念点儿东西。”
二人不明所以,杨威才一坐到胡凳上便起身拱手想要说话,他摸不准马越的意思了,在外面一言不发晾着自己兄弟二人,进来了反倒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莫非马越只是做个样子,不想让外人看到给自己好脸色?
“府君,我兄弟有罪……”
杨威话才说一半,便见到马越不耐烦地伸手一指,喝到:“我让你说话了吗?”
吼声直震屋瓦,就连马越身旁侍立的鲍出都神色一凛,杨芳吓得手不自觉地在袖袍中抖了起来,杨威更是首当其在,双腿一软便跌坐在胡凳上险些摔落下去,脸色刷的一下便浮上惨白。
轻轻整理衣袍,马越收敛了怒色,从旁边拿过一把竹片,拿正了放在手中,这些竹片是他在山林间自己砍得,写下墨色的笔是在乡间借来的,一刀一笔,都是自己削成,可上面的墨迹,染得都是参军百姓的血泪,怎么能教他不怒?
“京兆新丰卫胜,家住卫乡新门里,斩级三人,受创七处,生活不能自理,家有四个小孩八旬老母。实发赏赐,三百二十钱。”
“京兆新丰卫辉,家住卫乡四门里,斩级一人,受创两处,卒,家有老人与七个小孩,族中十五人应征,两人还家,十三人共发抚恤,一千二百钱。”
“新丰赵兰……”
“霸陵王芳……”
“阳陵封牛……”
……
马越尽量以平和的嗓音读出一个个俊秀的字体,但那些字体后面的人,那些故事,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泣不成声,带着满面的涕泣将竹片狠狠地砸在杨威的身上,“你就是这么做县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