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踪影。
慈悲大妖王也顺着吕清广的目光望了一眼,问道:“过去不?”
“不过去。”吕清广明确的说,“别去刺激他们。”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飘过:“刺激一下又能怎么样?”不过说归说,扁舟并没有往那边儿拐去,而是在外围绵绵飘荡,让吕清广慢慢去欣赏和收获各式各样充满恶意的眼神。
入夜后,月至中天,云层中的各家的阵法又都布置完了,云层的遮蔽力就更强了,当然小城中就更加的黑了。
军中的更夫到了一更的更鼓,鼓声一响,突然一点火光闪现,城中的一座茅草房子瞬间就被火焰吞没,一股硫磺的烟气飞到云雾中,被强家北边儿那家的阵势给吸了进去。
值夜的中军官接到下面儿的报告不敢耽搁赶紧叫醒曹仁大将军。他这里才将大将军弄清醒,紧跟着就冲进来一串报事的,城中多处火起。
曹仁本来挺不耐烦的,可接二连三的报事中军都说起火就绝对不是起火那么简单了,混到大将军位子上的人不可能不明白阴谋论,立马就曹仁就觉得自己是掉在阴谋里了。掉沟里早一点儿爬起来晚一点儿爬起来关系不大,但掉进阴谋里可就不一样了,必须要反应快,要不就再也没机会爬起来啦。
曹洪也住在这里,听到信儿也跳了起来,赶紧穿上铠甲戴上头盔。
曹仁一边儿让亲兵给自己穿盔甲一边儿传令全军立刻开拔,先退出这座城再说。这城透着古怪,早一点儿离开最好。可命令才下达下去,就又有中军来报,说西、南、北三门全都起火了,城外有火箭不停的射进来。曹仁心里哇凉哇凉的,外面火热火热他却感觉掉进了寒冷冬夜。
曹洪已经收拾停当了,提着刀过来催促道:“冲出去吧!”
曹仁点头,大军已经顾不上了,只能自己先顾了自己的命再说。当下决断道:“走,从东门冲出去。”
西门、南门、北门都起火了,知道往东门去逃命的不只有大将军曹仁,明白情况的都知道往东边儿冲。进城的时候十万大军都是从一个门进来的,一队队的往里走,似乎也没多久就全进城了。可是,现在十万大军一起乱哄哄的往东边儿挤过来,小小的城门洞就成了瓶颈了。人喊马嘶,拥挤践踏,竞相夺路逃命,逃命谁也不肯让谁,谁的命都只有一条。
云层中的阵法里不仅吸收着恐慌也吸收着死气还有怨气和冤气。
吕清广紧皱着眉头看着陷入到火海的小城,城中多是茅草土木所建的房屋,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本就易燃,在撤出城里的时候赵云部又在很多屋顶上暗藏了硫磺烟硝,火势不可抑制的快速蔓延开来,一座天亮时还是人丁兴旺的小城一晚上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吕清广不仅愁眉不展,不仅仅是犯愁更是揪心——哪怕没心可揪都还是感觉到揪心。家园就这样毁了,好吧,毁了就会了吧,可满城死的伤的这些人,这些命,又能找谁说理去?要是伤了几个或死了一个到几个,这就必定是大事,必定要有个交代,人命大如天,不能等闲视之的。可是这里满城都是死伤者,死了也就死了,伤了也就伤了,因为这是战争,是将人命当草芥的时候,而这也是令吕清广最难受的地方。吕清广坚信人命就是人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说打仗了就把人命不当回事儿了,而打仗就是你几个说了就算数,岂不是别人命也是你几个说了就算数的?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想到天理,吕清广一抬头,透过头上薄薄的云层能看清楚前方上空的值时功曹队伍,那可是维护天道的,讲天理似乎也得找他们不是。
“上去,”吕清广一指矗立在最高处的初级十九品的见习值时功曹,“过去跟他讲讲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