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战甲的目光中落在不远处的红木座椅之上，乍一看上去，那个方向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然而仔细观察一番不难发现，在那里正做着一道近乎于透明的“影子”。
“还以为你把我叫上线来是干什么呢，”光明皇摇了摇头，身上的战甲碰撞，发出了阵清脆的响声，“我们都是GM，让我来打通最后一章，玩家们会高兴么？”
“反正就快要关服了，这事顶多就在论坛上火一阵罢了，如果直到游戏关闭都没人能拿到我的首杀，应该会很遗憾吧。”影子似乎是笑了笑，只是声音极其微弱，“话说回来，最近过得如何？”
“老样子，自从其他几个人把股份卖了之后，我也去了其他公司，每天上班、下班、帮儿子检查作业、帮老婆揉肩……噗……”
说着说着，光明皇突然发出了一阵很不符合他自身气质的笑声，周围顿时产生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动，似乎是什么被动技能被触发了。
“现在想一想，还是和你们几个一起做游戏的时候好玩。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社团里加上我也就九个人，谁能想到‘AL’会做到现在这种地步？”摆了摆手，虽然脸上的战甲遮住了光明皇的整个面部，可还是拦不住他话语里的自豪感，“还记得咱们一共建立了九个阵营，一人占了一个最终BOSS的位置，每天要应对各式各样的玩家挑战，现在想想，挺有意思的。”
“那是你们，我管的这魔殿可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影子身形颤抖了几下，变得略微清晰了些。
“还不是你中二的时候非要当什么最强反派，叫我们给你设计了一堆的高级下属NPC，又把自己的属性调那么高，说什么击败你就可以成为下一任冥殿殿主，结果搞得这么多年，一个能打到这里来的都没有，我记得之前的最高纪录是第五殿吧。”
“那是他们蛮干，没找对攻略方法，另外我就是中二，怎么着？光明皇，待我复活，我冥殿之主定要与你来一场宿命的对决！”影子故意提高了几分音调，只是话说如此，语气却颇为成熟，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动作，毕竟无论是“影子”还是“光明皇”在现实中都已经是名三十五六岁的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生活、朋友、事业、家人……
“老实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光明皇望向四周，这个大殿无论是哪一处都与周围浑然一体，没有半分的瑕疵，很显然这个大殿的设计者——“影子”花了很多的工夫，“当初‘AL’成绩下滑的时候你就应该和他们几个一样，把BOSS的位置还有这游戏的股份给买了，当时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的，有了这笔钱，你也不用当单身狗当到现在是吧？”
“还是叫‘传说’吧，这个名字是当初咱们一起取的，另外我英语不好，你知道的。”
“对对对，我记得你当时英语就没及过格，差点被强制退学！”
“……话说你不是也没把GM的账号卖出去么，虽然你已经很久没有上线了。”影子顿了顿，选择岔开话题。
“舍不得啊，反正弃坑离开的老玩家越来越多，也没几个需要我本人来对战的，全都交给NPC就是了。”光明皇摇了摇头，转身望向即将没入地平线下的夕阳，“八点整服务器就彻底关闭了……”
“几点了？”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影子用他那越来越清晰的手在半空中轻轻点了几下，一面古色古香的圆形时钟突然凭空浮现了出来。
“七点四十五分。”
“……”
话说到这里，二人都没有继续讲下去，气氛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半响过后，一直没有出声的两人同一时间抬起了手，似乎都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