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
这个时刻,待在老段家里的素察大人,听到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他缓缓地站起身子,慢慢地走到门边,扶着门框望着南面,他知道,那是大闺女离去的方向。他觉得这会儿自己的思绪一团混乱,隐隐作痛的胸膛也不由自主地膨胀了起来,一口滚烫的热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之后,这具颤巍巍的身子倒在了老段的家门口,没人理会,也无人知晓。
离开了旺呐村,这时的阿香像是一只飞出了笼子的小鸟,开心地在山间一蹦一跳的,她要把抑郁着的颂猜哥逗得开心起来。瘸着腿的颂猜却没有抑郁,只不过是实在笑不起来。
他知道这一趟,又要走几个小时吧?自己还瘸着一条腿。临行前,老段特别提醒他,遇到哨兵了千万不要争吵和打架,他可能觉得自己能够躲闪巴裕几下子,就特别能打架?他还特别提醒阿香,不要走大道,因为哨兵多,免得不必要的麻烦。一定要走小路,争取在没有人为干扰的情况下抵达清莱府。
所以,本来在大白天只要走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俩走了有差不多三个时辰,后半程里都已亮起了手中的火把。等到达清莱府城边边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俩遇到了两位巡逻的哨兵。
被截住以后,阿香主动地回答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哨兵的最后一个问题却吓了颂猜一跳:“身份卡带了没?”
他的心里又慌乱起来,想起自己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在自己的记忆里,只有离开云南的时候,用过一张吴叔准备的临时过境通行证。哪知道,身边的阿香沉着地从包里掏出了两张身份卡,亮给了跟前的哨兵。那问话的哨兵仔细查看之后,说了句:“滚吧!”
两位哨兵离开了。阿香看着诧异着的颂猜,诡秘地一笑,说了句:“你以为呢,没有我的话,你能滚到哪里去呀?看你还装模作样子的不肯要我?!”
原来,那个时候的泰北,治安抓得特别紧。当地的政府担心着“苗匪”“**”还没有完全肃清,而帮助着泰国政府军剿“匪”有功的华军人员,如果没有正式合法的身份卡,也不允许到清莱府城区里面随意活动。所以,等阿香把从继母那里得到的关于颂猜身份卡的故事告诉他以后,颂猜的心里又多了一重对老段、对素察村长的亏欠感。
进入了清莱府,就用不着火把,空旷的城区里有少许的路灯。阿香领着颂猜找到了泰农银行在清莱府的本部。看着黑乎乎的铁大门,和远处一盏昏暗的灯光,她对颂猜说:“明天一大早,我们要到这里来办事。”
“哦。”离开旺呐村之前,阿香妈塞了一点盘存进到自己的口袋,之后她又跟阿香单独交代了一些什么事,一定是跟钱有啥关系。颂猜这么想。
“我们今天晚上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阿香接着说。
这时,一声“站住!”传到他们两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两名警察。原来,银行里值夜的人员看见了大门外两个人影在转悠着,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警察局。那个时候,平常人家都还没有电话,但银行有呀,白天为了业务,晚上就为保安。
看见穿着警察制服模样的两个人冒出来,颂猜的心里自然是再次的紧张。他一直怕警察,这是他童年时就有的心理阴影,离开老家出逃以后更是如此。这会儿可是无处可逃,在这么一个依然陌生的国度,和完全陌生的城市。离开了云南以后,他倒没有真正想过逃跑的事情,但内心深处的紧张情绪被眼前的制服重新点燃。
两人被带到了警察局,一位长官模样的人对他俩进行了连夜的审讯。
因为阿香在去银行的路上就对颂猜的身份有过了交代:“你姓王,名字就是颂猜啦。十年前晕倒在林子里,被我阿爸救回到旺呐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