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的转动。
“无妨,他既然是个正经人,还怕出什么事,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好侄儿,不要再论规矩了,俞禄,你开始讲吧。如果没有她们服侍,我无法安心听呢。”贾宝玉牛皮糖一样的,还不停摸摸两个丫头的小手。
“二爷,你消停一会子罢!”麝月转身道:“秋纹,我们两个到旁边拢火盆去,省得碍眼。”
贾政见此,眉头紧皱,脸色也阴沉下来,都说他儿子宝玉是混世魔王,但未想到他平日竟然如此不堪。
“好了,兰哥儿你看看这几个玻璃瓶,是小的早上叫你找的,此刻一只装了苍蝇,一只装了蜜蜂,咱们来看看。”俞禄浑不介意他们说什么,拿出两只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这个时代,玻璃还是很奢侈的,贾兰费了半天劲才找到。
麝月、秋纹两个只觉得恶心,本来她们对俞禄这样的优秀奴才抱有好感,瞬间便荡然无存了,二女远远地躲避了,还拿帕子捂嘴。
贾宝玉也有点不喜:俞禄竟然用玻璃装苍蝇蜜蜂,用完后这两只玻璃瓶只能丢弃了,暴殄天物啊。
窗外的贾政也觉得反胃,便认为俞禄是故意讨主子欢心的奴才了。
詹光脸上也不好看,搞不懂俞禄究竟为何如此,他之所以推荐俞禄,自然有他的心思,倘使俞禄以后飞黄腾达,他便有推荐的功劳在,贾政也会以为他慧眼识珠,可眼下这光景,他想着此事铁定黄了。
“你们看瓶口都是开着的,这玻璃是透光的,我把上半部分拿布遮盖住,看看苍蝇和蜜蜂能不能出来。”俞禄演示一遍,玻璃之中的蜜蜂,一直往下半部分钻,却怎么也钻不出来,而苍蝇则不然,它没有固定的目标,横冲直撞。
贾兰、贾宝玉都看得好奇起来!他们锦衣玉食,这些简易的道理自然不知。
最终只见苍蝇胡乱碰壁,竟然飞出了瓶口,而蜜蜂只会往有光的地方去,居然变得奄奄一息,怎么也飞不出瓶口,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便把目光看向了俞禄。
“这道理十分朴素。”俞禄把瓶子放在一边,眼睛炯炯有神:“蜜蜂有固定的目标,但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它走进了死胡同。苍蝇没有固定的目标,它一直在横冲直撞,不惜头破血流,最后它出来了。放在读书的方法上,也就是不要固步自封、循规蹈矩,像蜜蜂一样,你刻苦了,却没结果,像苍蝇一样,你没有去想固定路线,反而会海阔天空。”
大道至简,最深刻的道理,反而是最朴素的,四书就是这样。大户人家的人比较早熟,贾宝玉、贾兰都不傻,听了这番话,不禁恭敬了一点,从心底对这奴才有了敬意。
“话说回来,小的要告诉哥儿的不仅如此,格物致知,四书也是说过的,这勉强算是格物致知,咱们看到了这两种虫类的行动规律。”俞禄又翻开书卷,手指指着其中一段话:“曾子与孔子讲志向,曾子没说他的志向是治国安邦,而是与人沐浴、歌咏畅怀。此中道理和苍蝇的行动是相通的,有时候,咱们要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宝二爷喜欢《庄子》,这点和庄子也是相通的。”
厢房里都安静下来,俞禄这个开讲做得太成功了,先定学习的方法,再引出论语,如此便令人印象深刻,容易记住并且理解,而且还稍稍顾及了贾宝玉。
“看似粗鄙荒诞,实则大智若愚。”程日兴对詹光点了点头,他们待在窗外,里边的人看不到,他们更多的也只是靠听,所以能相安无事。
詹光松了口气,看向贾政,贾政负手道:“还不错,就是不知品性如何,空有学识而无品性是不行的,再考量考量。”
说完他当先悄无声息地走了,众相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