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帮与本司,明面上是敌人,暗地里却合作暧昧,有默契地共同吃一把私盐,这原本无可厚非。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本司不动你们,扬州府和巡盐御史你能保证么?若能衣食无忧,谁愿意过刀尖上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俞运判不去做通事官实在可惜了,你对咱们真有了解,可是,恕我还是不相信,你们当官的,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呢?”卓天凤冷笑道,作为四凤帮的帮主、青龙堂的堂主,常人提起江北第一凤的名头,实在臭名昭著,名声很不好听,俞禄所说的劫富济贫,其实是白虎堂的堂主甘美凤所为,卓天凤并不赞成甘美凤肥水流向外人田的做法,他认为当官的比土匪还可恶。今晚之所以应邀出来,想的恐怕是有一笔官匪勾结的大买卖,不想人家是来招安的,卓天凤对此始料未及。
戚衽脸色不好看,孟义天也黑着老脸,卓天凤的话太难听了,俞禄继续道:“我说的句句实言,江北的草莽英雄,并非只有你四凤帮一家,之所以匪患屡禁不止,是因为历代主事者不得其法。贵帮若编入军营,卓大侠有这么多兄弟,保举个千总是自然的。你可能会担心我居心叵测,我已说过,你们四凤帮只是一个开头,若我不守信义,行藏弓烹狗之举,那么要收服别的帮派就更难了,江湖上,也无人会信我俞某人,我怎么会傻到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再说贵我两家合并,贵帮的兄弟有了饭吃,本司之人少了担惊受怕,以所谓之贼人,护我扬州之盐运,正是以毒攻毒,道上的人也不敢怎样。卓大侠,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不但名声好听,这么多好处,历历在目,往远了说,你不虑自己,难道也不为子孙考虑?你想子子孙孙都与朝廷为敌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俞某人只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就只能干戈相见了,我俞某人接管盐运,话我就说到这,三年之内,江北的匪患不除!我俞禄这两个字倒过来写!”
船舱之内,突然之间鸦雀无声。
戚衽不消说很佩服这个新主人,就连满面警惕,步子不断挨近过来的孟守备也嘴唇微微嗫嚅。
俞禄的说辞是一针见血的,充分了解了贵我两家的利益,卓天凤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朝廷,因为他已经恶贯满盈,到时候他们找借口坑自己,那就栽大了,至于俞禄的吓唬,他更不为所动,简直是笑话,他的大名能止小儿啼哭,怎么可能是吓大的。卓天凤看着眼前一直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倒是更希望对方来做自己的军事,他手捏着佛珠道:“我需要诚意,不拿出诚意,我怎么信你?今年夏天的官盐,我四凤帮要一半!别以为我不知道,说的好听叫做官盐,真正的官盐后面,其实有一半是私盐!这都是你们盐运使司以权谋私,一旦发觉不对,就凿船沉盐,说白了,你们当官的,比土匪还可恶!”
卓天凤的那种敌意,着实惹恼了孟守备,似乎卓天凤与生俱来便是为官者的天敌,孟义天眼睛不时瞥着案上的大刀,一旦谈崩,他想第一个与卓天凤拼命。
胶着的局面似乎已经崩了,卓天凤的提议注定不可能,就是俞禄点头答应了,也没有人会信。
俞禄面带可惜的表情,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卓天凤,然后目光瞪向了孟义天,孟义天突然暴起,却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桌子上只见一团石灰粉爆炸开来,孟义天暗骂一声狗娘养的,闭着眼睛,早已死死握住案上的大刀,疯狂至极地迎着对面,抬刀就砍!
石灰粉落干净之后,孟守备才发现这东西是戚衽所放,一来就污了卓天凤的视线,他虽然不耻此等下作行径,但此时亦无话可说,孟义天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卓天凤,只见卓天凤的头颅早被他砍了下来,狂飙的鲜血喷了俞禄一脸!
再看俞禄,戚衽泼石灰粉时,他便闭了眼睛,这时睁开,白色的粉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