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盐开行,故此清闲些。小的告诉你老一个秘密,这何运同与戚老爷私交不怎么样,名叫何懋卿,传言他是雍亲王的人……”
俞禄停下了敲打的手指,原来是何懋卿?同时他心里暗暗一惊,这何懋卿也太冒失了,他是四爷的人,他们注定要在同一战线,本来身份暴露无可厚非,盐运使备受朝廷重视,戚建辉要知道属下的背景可谓轻而易举,但把上下司的关系搞僵,何懋卿有得受不说,关键是不能成事。
嬴正何以不对他说明呢,想来是考验自己多些,俞禄放下文书,和蔼可亲地拍拍戚衽的肩膀:“你很不错,这么热的天,还能恪尽职守,不瞒你说,我也是下人出身,你若是能办事,其实还能走得高一些。”
“哟!你老折煞我了。”戚衽看得出来,新来的俞运判与自视清高的何运同大有差别,就是……看着很顺眼,嗯,就是这样,戚衽也拿不出好的形容词来。
“宰相家门七品官,你没听说过么?戚老爷怎么说也是从三品的大官……呶,拿着这三十两,请兄弟们喝杯酒,算我请客。”俞禄云淡风轻地再破费了一笔。
“你老真是阔绰,大人是六品官,那……宰相家人是七品,大人难道是王爷家的?啧啧……那可不得了!”戚衽吐了吐舌头,欢天喜地的接了银子下去,刚才讹诈门外的盐商一百两,其实是惯例,最后结果,也未必得到那么多,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古往今来的官场,都有这条不成文的准则。
戚衽既然说戚建辉还在瘦西湖,不用说是官商应酬了,进来时还在吐槽古代交通运输十分费时间的俞禄,此刻已完全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在盐运使司,盐运使戚建辉是一把手,运同何懋卿是二把手,自己这个运判只是三把手……虽然掣肘很多,但是三把手可进可退,而且别忘了他手里捏着“协理盐务参赞织造”的圣旨,当然他不会一开始就拿出来炫耀,俞禄行事是不会像何懋卿那样冲动的,除非把他惹急了,那他就不会顾忌什么游戏规则……
此外,盐运使司管着盐商和盐务,而巡盐御史,却管着盐运使司……
大乾四十六年的扬州巡盐御史,正是探花出身的林如海。
俞禄目中精光一闪,心里便有了目标,与签押房的几个书办随便聊了几句,同样套到了不少信息,至申时戚建辉还未归来,倒是衙门里的仆人变得勤快了点,给他端茶倒水的,肯定是戚衽支使过来的,俞禄不得不暗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他从包道守那儿坑来的昧心钱所剩不多了,心里又盘算着从哪儿黑一大笔好,几百几千他可看不上。
他从签押房迈步出来,戚衽果然很上心地从靴腋掏出一份折子过来:“小的看大人是会办事的,若是何运同,他虽然是二把手,我也不屑给他,大人看仔细了,此乃本府的护官符……”
“第一个,扬州知府任伯安,任伯安已经两任扬州知府,忠顺亲王门生……与本地盐商相交甚厚……”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督察、监导盐运使司,盐运使司需要头号招待之人。”
“两淮盐场大使戚安,盐运使司隶属盐引批验司戚怀民……”
前面两个自不必说,最后面的戚安、戚怀民,一个把持场地,一个把持盐运经营的合法通行证,而折子上对他们的身份讳莫如深,俞禄表情变了变,他早有预感,扬州盐务亏欠那么多,个中内情肯定很黑,哪里想到戚建辉是直接安排他的亲信?
另外还有一些很有势力的本地乡绅、盐商。
“不错,难怪叫做护官符,丢了它们,可就保不住官身了。”俞禄小声道:“金陵的有没有?嗯,我先预备着。”
“应天府坐着两江总督,苏州府坐着布政使,管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