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水水,再加上今天有一半的涮羊肉都到了我肚皮,我是肚饱气涨,有点胃扩张,两手撑双杠一样人才站直了。海伦趁机说我是个“酒囊饭袋”,我也不跟她急。我想自己吃得撑足了的卖相一定很难看,不过今天涮羊肉我总算是吃爽快了。
付钱时阿婆说她请客。每当阿婆付钞票时,海伦的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生怕多给人家。一出店堂,便看见有五路有轨电车开来。江湾伯伯说因为它到北火车站,一两分钟就来一部。阿婆打开绢头(手帕)包,把零钱全给了江湾伯伯,只留一张角票作车钱。这时天上稀稀拉拉飘起雪花来,而我浑身上下冒着汗。
说来也怪,到北火车站的五路是一部接一部,而去淮海路的却一部也不来,候车的人是越来越多(也就十来个人)。大约等了十分钟的光景,来了一部三轮车,那车夫说有部五路有轨电车翘了辨子(抛锚了),后面的过不来,说完把车停在路边等生意。
阿婆拉着海伦就上前,那车夫问我们去哪里,阿婆说到大同戏院。他说是同路,就一角五分。阿婆要海伦先上车。“啊呀,阿婆,钞票不够,你留下的是张一角。”阿婆仔细一看,她真的把一角当五角了。“阿婆,我们还是等电车吧。”海伦拉起阿婆又往车站走。
那车夫倒也实在,喊住了我们:“一角就一角,不过上桥时要帮我推一下车子,我还没吃晚饭呢。”我立刻答应了他。要是我们不乘他的车子,他就要放空车了。
想不到第二天一起床,我浑身有说不出的难过,肚皮里翻江倒海,头脑发胀,眼冒金星,就像套了个头箍。阿婆讲我昨晚推车子时受了风寒,而海伦却说是我嘴馋,涮羊肉吃得太多了。虽然这病半天功夫就好了,但落下了病根(以后只要一吃火锅,那个紧箍就会套到我头上)。
下篇:小八腊子开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