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已久的房梁上“簌簌”落下。
一时间,鼻端只觉满满皆是腐朽尘土气息。
豪厘之差!
穆清目眦欲裂!
穆清甚至感觉到扈嬷嬷的衣角擦过自个儿的指端。
可是还是来不及。
血花四溅的惨烈中,穆清只来得及接住扈嬷嬷瞬间下滑的身体。
扈嬷嬷故意选择了王城守身后的柱子,为的便是王城守站立的位置正好可阻挡穆清。
扈嬷嬷死志已决。
王城守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官服上被喷溅的血色,脸色也有些煞白。
柱子就在他身后,此际除了穆清身上,就属他身上的血最多。
王城守有一瞬间回不过神。
这老婆子听说数日未食,连站都有些不稳,哪儿来这样大的气力?
扈嬷嬷躺在穆清怀中,已经说不出话,唇形还在微动,大片大片的血糊了她满脸,也浸透了穆清的前襟。
“长生……记得……”
完全听不见声音,只依稀辨出四字。
穆清心神俱裂,双目赤红地搂着扈嬷嬷不敢使力,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唇抖得尤其猛烈,想说话,想唤扈嬷嬷,可喉咙紧绷生疼,怎么也发不出声。
也同扈嬷嬷一般,发白的唇瓣不住颤栗抖动着。
一干耋老吓得差点没坐稳,个个脸色也有些发白。
扈嬷嬷就是擦着头一个年纪最大的耋老的座位冲过去的。
穆东恒“唬地”站起,脸色铁青,双目中怒火几欲冲天!
这个贱妇!
竟然这般摆了他一道!
难怪昨夜要他发下那样的誓言……真真刁滑可恶极致!
穆东恒怒火中烧。
扈嬷嬷的唇停止的微动,一双老眼兀自在血污中睁得大大,似是穿过了屋顶,看向那上方不知名的天际尽头。
两个衙役走到穆清身边欲伸手去拉扈嬷嬷的尸身,穆清蓦地抬首赤目厉声:“滚开,谁许你们我嬷嬷的!都走开,滚开!”
穆清抱着扈嬷嬷摇晃着站起,语声低低:“不许你们碰嬷嬷,不许……不许……”
轶丽俊容上,面色雪白一片,双目却通红若赤。
整个人如同被激怒下一刻便会发狂的猛兽,神情极是吓人。
见穆清抱着人就要朝外走,王城守开口了。
“站住!”
穆清顿住身形,下一刻缓缓转身,神情已是冰冷:“你们还待怎地?”
王城守被穆清冰凉的视线看得一滞:“案件还在审理,并未结——”
那个“案”字还没出口,一道惊呼又传来。
“这个也自尽了!”
王城守猛地转首,只见早前跪在堂中的慧欣软软地侧身倒在原地,贴在地面的半露脸颊边,血迹正从口中蜿蜒而出。
一团乱糟糟中,不知何时,慧欣已经咬舌自尽。
王城守再度呆愣,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两个主要人犯都当堂自尽……
王城守心里直发慌。
这同穆东恒同他说的可完全对不上啊。
不是说让他按例子审理,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儿!
穆清也呆了一刹,不自觉地朝慧欣走了两步。
“人犯畏罪自尽,可早前的供词仍在,人犯也当堂供认不讳,且还有其他人证——”穆东恒龙行虎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