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王夫人说不下去,低头抹着眼睛。
一来一去全是王夫人同司夫人在打擂台,沈重山同大夫人皆一言未发。
王夫人句句听似柔弱,实则咄咄逼人。
司夫人心中就奇怪了。
看这三人的架势好似笃定她有这般多家当,这一场戏,分明是早有预谋。
“我出十万算得是仁至义尽了。”司夫人眸光直直看向沈重山和大夫人,“你们都有儿子,这府里原本就有一份。府里再多银子也同我们母女没半分干系!眼下你们也不用演戏了,十万两,要就要!不要就算!老爷给给话吧。”
沈重山还没开口,一直泥塑木雕一般坐在座上的大夫人出声了。
“还真说不上仁至义尽,这事儿原本就有你们一份儿。”大夫人抬首起来,顿了下,荡了荡手中的茶盅,慢条斯理道,“那一万六的份子里,有五千两是霓裳的。所以……这事还真同你们有干系。”
司夫人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不漏:“夫人恐怕弄错了吧,她一个不经事的小丫头,如何能有这般胆量?”
“倩娘,你也是知道我的。这种事我难道还能红口白牙说来欺你?”大夫人侧身放回茶盏,“你家霓裳经事不经事,有没有胆量,还是有没有这份银子……这会儿再说这些个也无甚意思。银票是那个叫玉春的丫头给思言的,票号账本上都记着,这事是思言不小心,可若真是从重论,霓裳少不得也要吃官司。这其中,轻重缓急,也不消我多言。我同思言说了,这种事但凡沾上,纵然日后轻判说出去名声也不好,我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其他,只说是自个儿的银子,剩下的,府里自会替他想法子。”
司夫人沉默了须臾,抬首轻轻一笑:“二十一万我认了!明日去衙门分户——你们想必也打听清楚了,再没有多的了!”
司夫人目光直直望定沈重山,唇畔一缕似笑非笑。
沈重山有些狼狈地转开头。
“好。”大夫人一言允下。
司夫人淡淡一笑,站起身。
就在这时,沈霓裳的声音伴着大步而来的脚步声蓦地从门外冷冷传来——
“要拿银子可以,不过不是分户,是和离!”
沈重生闻言先是愣,继而面色怒色便起,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沈霓裳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丫鬟,一步跨入门槛,面色冷峭:“我说,拿银子可以,不过不是签分户书,是和离书!”
“逆女!”沈重山拍桌而起,“滚出去,此处几时轮到你说话了?”
“为何不能说?”沈霓裳噙笑讥诮,目光从三人面上依次扫过,“你们这一家子合计着算计我们母女,逼着我娘把全部家当留下才能脱身——既然都做得这般绝了,还留那名分做什么?不如撕扯了干净!”
沈重山霎时一滞!
“你,”沈霓裳指着王夫人,“一直想算计我娘的银子,原先便想将你儿子认给我娘,我娘不肯,你心里想来难受得紧。早前从司家老夫人处打听到我娘的嫁妆数目,正好遇上今日这事,便心急火燎地过来献计——城守府的亲事?这籍口倒寻得好!当了婊/子立牌坊,不就是逼我娘自个儿拿银子出来么?”
沈霓裳言辞不雅,大夫人听得那句“婊/子”,不禁嫌恶皱了下眉。
“至于夫人——”沈霓裳转首抬眉一笑,“昨日我娘说八万两的时候,夫人心里其实已经千肯万肯了吧?不过是端着才没一口应下。却没想到今日又听得我娘还有这许多银子,正好府里出了这桩事,王夫人一来说,正中夫人下怀!顾忌我的名声?夫人这由头也寻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