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
却听赵县令继续道:“先问一下,此曲可是悲歌?若是悲歌,我等也好准备手绢,以免到时候涕泪横流,醒鼻涕的声音打扰了杨滴泪的演唱。”
杨活摇摇头,认真道:“赵大人你不问,我也要介绍,此歌名为《送别》,乃送别之曲,虽有感伤但不至于悲苦,至于大人的鼻涕,请放心醒!身为专业的歌徒,不会被杂音干扰。”
冯校长看得很清楚,杨活刚才双目含泪,如今被赵县令打断后,虽然保持冷静,可眼泪已回,不由气愤道:“故意扰乱歌者情绪的人,真是无耻!”
赵县令装着没听见,继续道:“对了,杨滴泪既然能唱出滴泪之曲,想来这首《送别》境界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介意我放一盆游鱼在这里吗?”
游鱼?
他这是想测“沉鱼”之境?
蒋县令道:“赵兄这有点过分了吧?纵然我是外行,也知道并不是每一首歌都适合用来测试,乐工考试时若不奏《沉鱼曲》鲜有通过的,歌者考试时则多选《浣纱》,此乃常识!赵兄既爱乐道,岂有不知之理?”
“所以我征询一下杨滴泪的意见嘛!”赵县令摊手一笑,一副无赖的样子。
杨活明白,此事是赵县长耍无赖,但若自己不答应,又显得自己心虚,不免给阳林县丢面儿,于是淡然道:“赵大人请随意。不过我这曲歌是唱给人听的,不是给鱼听的。”
这话里拒绝之意甚明,但不至于太丢面儿。
“太好了!”赵县令一拍手,“来人,去我的鱼搬来!”
“我靠!”蒋县令不由低骂了一声。这赵县令也太不要脸了!这真是死缠到底,千方百计想贬低阳林县乐生、抹黑阳林县的声誉哪!
两个宜兰仆从,很快抬着一个架子过来了。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架子当中竟然放着一个周体剔透的水晶盆!水晶盆中有水,水里有五条小鱼。
赵县令让人抬了桌子来,把水晶盆置于桌上。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几鱼小鱼竟然也身体晶透,尾巴带有一抹鲜红,均感惊异。
杨活心道:这尼玛,难道就是最早的金鱼?
“好了,杨滴泪请亮金嗓!”
阳林县众都有点愤然:****的,把刚才的离情别绪都给破坏了,才让杨活唱……
“不行!”蒋县令举手道,“你说搬鱼就搬鱼,你说亮嗓就亮嗓,你当自己是国乐部考官哪?神经病,咱得说个名堂出来!”
“嘿,真要有本事就不怕测呀,还要说什么名堂?”
蒋县长笑道:“你拿100两出来,若杨生此歌达到了落鱼之境,就当作送他的路资;否则我们不奉陪。去酒楼点个小曲还得打赏呢,这可是乐院提招的歌徒,你说唱就唱呀?”
“靠,你小子竟然还学会讹钱了!”赵县令骂了一句粗俗话。心道,这个杨活听说是滴泪乐生,可刻名上碑竟然都开不了腹中乐鼎,绝对是吹出来的!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歌徒,连伴奏都没有,就能唱出歌者的水平!
他双手搓了搓,叫道:“好,我就再赌这一百两!”
……
杨活转身,望向古道边的马车。
他看到楚洵美面戴黑纱,孑然而立,一种离愁别绪在心中渐渐升起……
“乐坊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
充满感情的嗓音一响起,马上就吸引了众人的听觉,白话一般的歌词,浅显易懂,让人一下子代入了:乐功园的外面,古老的县道旁边,原野上无尽的荒草,一直连到远方的天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都望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