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客人没有。
小伙计拿个小剪子在分捡甘草根,老板张善德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来了?”小伙计抬头招呼。
“嗯。”杨活应着,目光望向张老板。张老板翻了个身,把肥厚的背朝着这边,嘴里道:“杨活啊,你真够勤快的,又制出一批新药了?上次那几瓶药水还没卖完呢,你要是总着赶着架上货,我这里就屯起来了,必须得阶价哪!”
“张老板,你要不是总拿你自己制的药以次充好,我的通灵水怎么会卖不掉!咱们镇上乐生好几百人,哪个手上不起泡?还不算弹棉工、织布工……”
杨活的话还没说完,张善德一翻身从椅子上弹起来,吆喝道:“臭小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生意!你不是交药水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没有药,我是来结账的,麻烦张老板把我上个月的欠帐还有这个月的现帐一块结清吧!今后我可能没时间来镇上了。”
“结账?”张老板冷哼一声,又往椅子一躺,背朝外面,“没这个规矩啊,都是结一个月欠一个月,再过十天半个月给你结上个月的。”
“张老板,咱们合作也有一年多了,你就不能大方一次吗,一共也就40文钱!”
张老板摆摆手,喝道:“滚!”
杨活怒道:“我靠!你压我的价格我忍了,你每次找借口扣我的药钱也忍了,你弄些次品来充我的通灵水我也忍了,现在你特么还想赖帐?!”
张老板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杨活大骂道:“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野种!竟敢骂老子!老子要不是可怜你,才不卖你的狗屁药水!现在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滚,马上给我滚蛋!”
“哟,张老板的脾气,见长哪!”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杨活回头一瞧,一个五十多岁驼着背的男人,手里拿着根烟杆,长得像刘罗锅一样,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张善德一见他,马上收了怒容,脸色平静如水,客气道:“哎哟,原来是四喜坊的李老板,小店开业二十年,你这大贵人就没上过门,今天什么风?”
杨活想起来了,这青茄镇上有两家药房,一家就是张善德开的善德堂,另一家就是李四喜开的四喜坊。这李四喜长着一张冷脸,看上去没有张善德“和善”,生意一直不如这边。
“今天啊,东风!”李四喜喷了一口烟,接着道,“我是看到杨爷的马车停在外面,这才进来给他捎个口哨,你还以为来看你的吗?嘿,德性!”
李四喜嗓音难听,说话更难听,把张善德气得一副猪肝脸。
“找我的?”杨活走到门口,向外一瞧:果然,马夫把车赶过来了,就停在门口。
李四喜这才转过来,面对着杨活,说道:“杨爷,县乐校的李老师托我给捎句话,今天最迟明早,你得到他家一趟。这是他家的地址。”
“李老师?”杨活有点疑惑地把纸条接过来,又微笑地朝他一揖手,“谢谢你李叔,你叫我杨活就行了!”
“不敢!”李四喜忙躬身还礼,“我听李老师说了,你可是国乐部亲定的一级乐生,十年来从未有过啊,是咱们阳林县的骄傲和未来之星!你这等人物,乃戴首富的座上宾,蒋县长的堂上客,我们平民百姓,能叫你一声杨爷,那都是高攀了!”
张善德听得一愣一愣,恍然道:“老李,你说的真的假的?杨……他真得是一级乐生?戴首富……蒋县长……你莫不是诳我?”
“靠,我吃饱撑的!”李四喜拿烟锅一指门外,“你自己瞧瞧,那辆全新的四驾马车,听说就是戴首富送的,杨爷是不是?”
杨活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