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色阴沉,微风不起。
南城门,敞开着。
一辆辆装满家私、行李的马车、牛车,匆忙地离开这座危城。百姓们走得很仓促,很少有人回头。与路上的安全相比,他们更担心眼前的难关——城外数万兽兵的威胁!
尽管城门外有兵马守护,他们还是胆战心惊。就连受惊吓的孩子,都不敢哭出声来。人们默默地驱赶着牛马,希望能快点离开这里。
“娘啊,你和我们一块走啊!”城内一家毛皮店门口,一家人正要离开。
“傻孩子,我走了谁给咱们看店?放心吧,娘不怕。”
“可是……这城保不住了,你留在这里哪还有命在?”
“放心吧,娘不怕。这店就是咱们家两辈人的基业,娘说什么也得守着它!等这事过去了,你们还回来,咱家还要靠它生活下去。要是这事过不去,那也是娘的命。”
“娘……”胡须老长的中年男人,叫了一声娘,老泪纵横,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城墙边上。
一个妇人跪在一名身穿轻盔的队长面前,高声哭号:“我求求你了!让我见孩儿爹一面吧!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你咋这狠心啊!”
队长高声道:“这是上面的命令,全城战士不得擅离岗位,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让你见了,那别人见不见?每个人都见的话,这城还守不守了?”
“这城马上都要被兽军占领了,还守个啥劲!我就不明白了,我孩儿爹只是个喂马的,眼看这城都破了,他又不喂马了,你们为啥还不让他走啊?”
“他喂马……那也是兵啊,是兵就得服从命令!当初免你们家役粮的时候你咋不叫,现在需要他守卫城池了,你却来叫?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可他只是喂马,又不懂打战,留在这里也没用……老天爷啊,你们就是要死,非要拉他垫被是不是?你们咋这坏心眼呢!”妇人躺在营门口,蹬腿号哭。
队长叫来两个士兵,把妇人从营门口拖开,拉到街边路口。
……
城墙上,两名校尉并肩而立。
看到城中百姓的离别场景,有的哭有的闹,各种无奈与辛酸,他们心头也是一片凄然。
“其实,我觉得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兵种,干脆让他们组成一支护卫队,护送百姓撤退,岂不是一举两得?省得他们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影响军心。”
“你太想当然了。这个决定是由司令颁布的,必然是众多将军们商议的结果,他们岂不比你我这种小人物聪明得多?”
“切,那也不见得吧。”
“呵呵,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别的我不知道,但弄一支护卫队的想法绝对扯蛋!为什么?因为撤退的百姓好几千人,这样的阵仗是不怕野兽,只怕兽军不讲信用去偷袭,对吧?”
“是啊,马上就天黑了,兽兵去偷袭多方便。”
“如果兽兵真的偷袭,护卫队有用吗?他们可以打败兽兵吗?只要对方派出死士,哪怕只有一个,我们的士兵能挡住吗?”
“挡不住也比没有强吧?”
“除了多死一些人,哪里强了?”
另一个校尉沉默了。
“如果允许少数士兵撤退,那么全军的士气都会溃散,留下来的士兵哪还有战意和勇气?全城士兵死守城池,这不仅仅是一道命令,也是全军的意志所在!”校尉激动地说完,平息了一下,“至少,我这是这样想的。”
“嗯,可能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觉得全军守城就是了,为什么司令也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