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最近场次的票,谢谢。”
阿诚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愣了愣神,说到熟悉是因为基本每个周五晚上值班都能看到这个人,最先的时候聊过几句,印象里是一个有点腼腆的大男孩,说话也基本上是问一句答一句,阿诚是个喜欢跟顾客聊天的家伙,只是跟眼前的这个人聊了几次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阿诚并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之后在电影院值班的时候碰到会打个招呼而已。
最近几次碰到他的时候有些奇怪,他并不在意看什么电影,每次的要求只是要最近场次的票,关心的只有时间而已。而每一次都准时准点的来买票,每次都是一个人。阿诚奇怪归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也并没有在意,后来阿诚曾跟同事打过赌,这让他还赢了好几天的伙食费。
他并没有说话,伸手将钱在阿诚的眼前摆了摆,眼睛依然不时的盯着左手腕上的表,今天的外面有点小雨,白色风衣肩膀上已经变了颜色,头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眼镜上也有雨水干了之后留下的污渍。
让阿诚愣神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眼前这人消瘦的脸,这一次好像比上一次还要瘦,脸上的颧骨显得特别明显,风衣也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整个人的精神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只是在盯着手表的时候眼睛好像冒着精光,眼睛里透出猩红的血丝。
“我说,一张最近场次的票!”
他这一次这句话是盯着阿诚说的,语气重了很多,眼睛瞪得很大,整个眼球都要突了出来,双手按在柜台上,阿诚仿佛听见了他骨节敲击大理石桌面的声音。
“好...好的,请稍等。”
阿诚慌乱的将电影票开了出来,连同零钱一起递到了他的手里,在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阿诚感觉触碰到了冰。
他拿到手里的票,将票上的时间和手表上的时间对照了一下,长送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了检票口排起队来。
阿诚打了个冷战,外面的雨好像大了一些,风将玻璃门吹开了一个小缝,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阿诚走过去将门关严实了些,回过头看到了排队的那人,因为今天天气并不好,也没有什么大片上映,今天的人并不多。整个电影院只有几个顾客在那里等候,也都是坐在椅子上随意的聊天,像他这样一个人站在检票口排队真是很怪异。
“怪人”阿诚嘴里小声的嘟囔着。
他叫李小天,李世民的李,大小的小,齐天大圣的天,他总是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只是这个介绍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用到过了,今天是他第47次在星期六的九点一刻看电影了,同一家电影院,同一个时间,47次,不同的是电影并不一样,但是李小天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是九点一刻能不能坐到放映厅里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小天像一个信徒一样维护着自己的戒律,他的交际圈并不广,之前的同学和朋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自己独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日子过得简单而枯燥,公司和出租屋两点之间周期性的做往返运动,只是每周六都有一个特例,就是这家电影院。
他喜欢电影,从小的一个爱好,但是这个爱好却成为了他现在的障碍,维护戒律的障碍,而他的戒律就是时间。
最近他对于准时准点的完成某一件事有着过度的执念,他并不赶时间,只是觉得如果那个时间以前完不成就会有天大的麻烦,这让他的神经崩的越来越紧,感觉随时都会断掉。为了缓解这种情况,他只能把本已经很简单的生活简化再简化。慢慢的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几次的电影演的什么李小天并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又一次因为电影时长过长,差点超出了他规定好的时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