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达之人却能看出些慈悲,阿豆心智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双臂向前一伸,五体投地“求大仙救救狐饼大人!”
狐条在法阵前坐了几日了,除了之前狐饼来找过他一次以外,几乎木雕一般的盘腿坐在榻上,像是一尊雕像。旁边燃着的静心香火与人世间的不太一样,自然虬曲宛若千年古树的的跟一般盘根错落,燃尽仍能僵着香灰不落,那燃烧的火星从根部分成数股燃向尾端,如同火树银花斑驳燃心,绚烂延伸,将这一坛香树灼得绚烂。
狐条面前就是困住老狐王的法阵,老狐王少说也被囚了月余,皓首白须,虽然也是盘腿闭目坐着,但眉心经年淤下的两道竖痕宛若刀斧之工,几陷于骨。面色虽不见的红润却也不显苍白,看来这法阵并未摧残他太深。胡子与头发都还算整齐的排布着,头上只剩一柄木质素簪,身上也是只剩白衣内衫,显得有些落魄。
两人这样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几日了,狐条闭目养神,老狐王也不言不语。外面一个书童打扮的狐兵进来,悄悄凑到狐条耳边说了几句,狐条骤然睁开眼睛,就在这时老狐王也缓缓的将眼皮掀了起来。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狐条问道
书童诺诺。狐条脸颊的轮廓紧了紧,像是咬了咬牙。
“狐饼知道了吗?”
“大人恕罪,小人没有找到,狐饼大人不在机要室。”狐条眼睛盯着老狐王,抬手让书童打扮的狐兵退下。
那狐兵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在法阵中的老狐王,就这样退了下去。
“你接管才月余,怎么?狐城这就出乱子了?”老狐王多日不说话,一张口粗粝的声音碰撞到石壁,形成一种可怖的回响。
狐条目光中有一池山底的湖水,无波无澜“玉面不见了。”
狐条与老狐王四目相对,却依然从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哦?”
“方才来报,她和狐风的气息最后出现在地下暗道的陷阱里。”狐条补充道“我的倡人阵已经启动了。”
“呵,真是不凑巧。”老狐王脸上添了几道笑纹,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看着竟然有些开怀。
“以狐风的脑子,我并不认为他能活着将玉面带出来。”狐条目不转睛的盯着狐王的反应,他想从他脸上捕捉哪怕一丝犹豫、担心、恐慌。可是都没有。
老狐王没有过多的表情供他解读,那是平静,冷血般的平静。狐条忽然想到,四百年前他也是这样平静吧,平静的耗光了全族的精锐,平静的把玉面的魂魄献给了玉帝,平静的接受了天界的欺骗,平静的建了这狐城,平静的终老。
就连这次天劫将至,他都如此平静。
世人皆传狐族狡诈,可谁又知道狐族才是自始至终被诓骗的那一个。狐条想到这里不愿再多回忆,面对狐王他也要冷静,绝对的冷静,他设了那样大的一个局,决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狐王没有过多的表情,狐条也没有。两人像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一样。
“我不会去救他们。”狐条身边的香火几乎燃到尽头,临近熄灭之前燃得越发张狂,明明只是香火,没有火焰,却有种跃动的生命感,如果你仔细盯着它,能看到呼吸,能看到挣扎,能看到火光从赤色一瞬转成灰烬,没有过度,就这样完完全全的熄灭了,那僵着不坍塌的香灰在火光熄灭的一刻开始簌簌的向下落,枯骨犹芳华,狐条喜欢这种香。
香火簌簌的降落,狐王不置可否。
“除非,你现在将内丹交给我。”
狐条话音刚落,老狐王狂笑出声,一时这身老胳膊老腿不太听使唤似的,撑地笑了片刻,还是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