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心照不宣地开始下棋。
半饷功夫,连下两局,嬴稷皆输,不由感叹,“棋道亦需天分,嬴稷终究愚钝。”
“君上行棋,轻灵飘逸,然力度不足,根基欠稳。若能兼顾根本,君上当成大器。”
“上大夫棋力深厚,可有对手?”
“臣下行棋一生,只服商君一人。我与商君每年只下一局,十几年来,无一获胜。”景监大为感慨,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嬴稷有些愤懑,心念一闪,“怎么又是商君。”嘴角却带着微笑,“商君算力精深,常人难以企及啊!”
景监摇头叹息,“若论算力,商君并不及臣下,甚至君上,但他却总能胜人一筹。商君行棋,不在于心机算力,而在于大局,从不因小失大!”
说完,他右手二指捻起一颗白棋‘叭’一声打到棋盘中央,落子天元。
就在此时,一名带剑武士急吼吼冲进寝宫奏报:
“启禀君上,商君已被长史从商於封地请回。”
嬴稷在落子天元的白棋旁,紧挨着落下一手诡秘黑棋,并吩咐带剑武士:
“即刻将卫鞅交由廷尉府,秘密押送到云阳国狱,彻查商於私建行宫和藏匿大军一案。另外、、、、、、不许对任何同情卫鞅的臣民问罪,大开国府府库,拿出美酒美食招待前来请命的子民,尤其是商於子民,切不可驱赶定罪。”
上大夫景监难以置信,商君居然在自家封地被捕,听完新君的口谕,他恍惚间衰老许多,身体一怔,喉头涌上一股股甜腥的液体,他急忙闭紧嘴巴,里面含着一大口滚烫的鲜血。
他将头垂下去,不经意间看见自己落子天元那手白棋旁,君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一颗黑子,从未有人这样下过,因为这样下必输无疑。
刹那间,上大夫一子看透眼前这位君王,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翳,在新君看来:此局可以输,但天元白子必须死!
心力至此,景监惶惶不可安坐,‘哇~’一声,将满口的鲜血吐到棋盘上,天元处的蓝田玉白子顷刻间被浸染成血红色,景监一头栽倒在棋盘上。
嬴稷大惊失色,连忙后退数步,他此时是感到害怕的,眼里只有棋盘中央那颗被鲜血浸染的白棋。
他这两道处置商君的王命一下,咸阳世族元老却还是难泄心头之恨。杜挚与甘龙密商一夜,同时开始两方面动作。一是将卫鞅被缉拿的消息广为散布,诱发乱势,使国君不得不依靠世族旧臣;二是联络世族元老聚会朝堂,请将卫鞅处于车裂极刑,并将其党羽斩草除根!
卫鞅被缉拿的消息一传开,立即掀起轩然大波。
刚刚赶回咸阳的莹玉听此惊讯,顿时昏迷过去!嬴过本想独自面见公父,却被及时赶来的赵丽姬拦住。
“车裂商君已成定局,你现在应该多为将来之事打算,不要让自己陷于此刻困境,你看看人家嬴政,性子多沉稳。”
不知为何,当听到赵丽姬拿嬴政和他比较的时候,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多少有些厌恶。
随后,缭子匆匆赶来,在两人极力相劝之下,嬴过跟着他们回到自己的世子府,他想,自己能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