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过极度沮丧,颜面尽失,看见毛遂鬼鬼祟祟走进来,也不想理会他,兀自坐在房间里发愣。
“义弟何故垂头丧气,人家赵丽姬那点配不上你,你小子不知好歹,捡着宝了还卖乖!”毛遂骂骂咧咧,一脸鄙夷。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你快想想办法帮我逃出去,别光顾着自个说风凉话。”
“你就别为难哥哥啦!我可还想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
“三千食客堵在外面,靠我一个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嬴过叹了一口气,特别无奈。
毛遂端着桌上婢女刚刚沏好的茗茶,泯了一口摇了摇头。
“咱先不说这事,你让我打听秦国的局势,我给带来一些消息。”
“栎阳大乱之后,王孙被废,赢虔就刑,秦孝公自齐国阳翟神龙大山归国,安抚百姓,朝野上下恢复平静,左庶长卫鞅也如期颁布第七,第八道法令,北阪山塬的新都城正在加紧修建,不日后将要竣工,其余没什么大事。”
“不过、、、、、、公子虔在劓刑刺字之后,已经不闻国事,闭门不出,老太后、莹玉公主和秦孝公曾多次探望,都见不到赢虔本人。”
嬴过听到这些后眼神很淡漠,显然并不太关心,他着急地拉住毛遂询问:
“栎阳有没有裴允人的消息?”
毛遂摇了摇头,盯着手中的瓷杯喃喃自语:
“秦国没什么大事,但赵国最近几日倒是暗流涌动,王宫里传来小道消息,赵成侯在魏国重兵包围邯郸之时吓出了一身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在此君位交接的敏感时刻,王宫中的斗争必然异常激烈。”
“听说赵成侯不久前刚刚把入魏为质的世子赵语接回国,而且已经封为太子,看来新君主早已选定,真不知这赵语是如何在千里之外得到他父王赏识的,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嬴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大商人桓余做了一笔大生意,靠着万贯家财四处笼络赵国王族高官,并且他就盯住赵成侯格外宠幸月淑公主这件事,然后大做文章,想尽办法给月淑公主送去奇珍异宝,讨得美人一笑,这才是此番变化的源头。
“世人都说历史是英雄豪杰谱写的,我看未必,重大的转折往往发生在非奸即盗的人身上,这些奸盗比一般的要高明,他们并非小偷,而是窃国之大盗。”嬴过稍微感慨了一下,接着神色诡异地对毛遂说:
“义兄若能帮我逃出平原君府,我助义兄飞黄腾达,怎么样?”
“就你?小样,咱都别痴心妄想了好吧!还是安安稳稳混口饭吃来的实在。”毛遂一脸不屑。
“你不信我,那就也没办法,你就一辈子这样苟且偷安吧!”嬴过故意激他。
毛遂转过头来仔细在嬴过身上打量了一番,从他目光中来看,倒不像是在说谎,然后示意嬴过继续往下说:
“赵成侯的死讯最近几日便会传来,赵语一旦成为赵国新王,那么坐上丞相之位的一定就是桓余!而你义弟我正好和桓余有旧交,推荐你去王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这是难事吗?”
“桓余何人也?”毛遂满脸不可置信,自言自语起来。
“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嬴过直截了当地询问。
毛遂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随后将耳朵凑到嬴过嘴边,听他如何安排自己的逃婚计划,听完后大惊失色。
第二日清晨,嬴过早起收拾完房间后,正坐在红木圆桌旁读书,冬日已过天气转暖,平日里很难有此悠闲的时刻,不觉格外惬意。
房门出现了一位婢女,正站在门外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