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人,心儿这厢有礼了。”身子已然好转,孟寒心翻身下榻,对着老奶奶深深拜了拜,潸然泪下。
“姐姐这样会折煞我们的,还是起来歇歇吧!”孩童一个箭步上前,将孟寒心的身子轻轻扶了起来。
“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在这破屋住上几天吧,左右我儿酗酒成性又夜夜流连花街柳巷,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罢了……如今,若是有人来陪我老太婆说说话,却也足够,姑娘还是留下便好。”
“多谢恩人收容之恩,心没齿难忘……”心头一酸,孟寒心再度拜了拜,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低低的呓语。
“离儿?”心头一喜,孟寒心匆忙转过身来,但见孟寒离嘴唇微微颤动,眉头也皱得紧紧地。伸手覆上额头,竟是火一般的滚烫,孟寒心倒吸一口凉气,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
“这位姐姐她……”见孟寒心面色忧郁,孩童心中暗觉不妙,匆忙跑出门去,好一会儿才又转回,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和一位仙风道骨的江湖郎中。
“雀兰,你去盛一盏热汤来,给这姑娘暖暖胃。”
“是。”雀兰福了福,随即便退下了。
“李大夫,你为这位女娃看看身子吧。”
“是的,老太太。”
得了命,李大夫快步走向了床榻,但见孟寒离面色惨白冷汗森森,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把了把脉,又施了针,李大夫从怀中掏出一枚浑圆的丹药,轻轻塞入了孟寒离的口中,用一盏清茶送下了。片刻后,孟寒离高烧尽退,在一片殷切的目光中悠悠然睁开了眼睛。
“姑娘身子已大好,在下这厢便退下了。”李大夫提起药箱,匆忙便欲离去。
“等等,”孟寒心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诊费多少,我……”
“既是老太太的客,诊费自可免了,左右,老太太可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
“这怎么行,小小心意还请收下吧。”孟寒心快步上前,自发间褪下一枚银簪,轻轻塞入了李大夫的手中,李大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时僵在了原地。
“既是心意,你便收下了吧。”良久,老太太出言解了围。
“多谢姑娘,多谢老太太。”李大夫感激地揖了揖,提着柳木箱翩然而去,而此时孟寒离已经彻底清醒了。
“二位姑娘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怎的竟会冻晕在繁华的街头?”老太太心中一奇,忍不住问出了口。
“唉,我们本是卫国宰相孟韫的女儿,可惜一场大火将我们孟家烧了个干净。入了夜,我们本想在墙角歇息一晚再作打算,怎奈何却是晕过去了……”
“唉,原来你们竟是孟大人的女儿,却也是两个苦命的主啊……你们若是不嫌弃,便在这破院子中将就将就,老身身子虽然不济,却也比京中那些墙头草可靠许多,在这里虽然日子苦了点,却也不会被欺负了去。桌上有些简单的膳食,你们还是用些充充饥吧。”
说着话儿,老太太带着孩童走出了房门,在一处拐角处微微收住了脚,面上的笑容登时便松垮了下来。
“奶奶,我们真的要养她们吗?我们的家……”孩童微微侧着头,似有几分不开心。
“傻孩子,当然不会,你这就去给醉花楼送个口信,让那里的花妈妈过几天来这里看看货。这两个姑娘嫩得和水葱一般,指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唉,不是老身心狠,孽子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若是她们跟着我们,也定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比不上醉花楼日夜锦衣玉食……”
说到这里,老太太不由又叹了口气,眼底泛出了些许沧桑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