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狼裘,与他对立,微微仰首,甩袖一笑:“疼吗?你可以降狼,可降不了我。”
他抚摸着劲上的隐隐作痛的牙印,似有贪恋,与她对视而笑:“那你可愿做驯狼者?”
“驯狼?听着挺有意思,如何做?”
“嫁我。”
她大笑起来,故作轻蔑,道:“嫁你?你可知我是谁?洛阳首富沈家大小姐,连名震天下的洪家大公子求亲,都没有答应,你一贫寒书生,把唯一的御寒大氅都换作了酒钱,凭什么让我嫁你?”
他道:“因为我能给你他们都给不了的,无论是洪家公子还是别家少爷,都不能让你成为驯狼者,可是我能,与我共赴前程,你所得到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还有一生的惊心动魄。”
“你什么都有,但可曾亲手创造过什么呢?沈小姐,前半生平稳安乐,后半生伴我逐权于天下如何?”
她不置可否,淡然笑着,望着眼前这个人,踏过一地画满棋子的白纸,走到他眼前,道:“再与我对弈一局,我们来赌一赌吧。”
他问:“赌什么?”
她道:“赌一生。”
他微笑颔首,拘了一礼,“好。”
最后这盘棋,他赢了,赢了半子。
“输了一晚上,这最后一局却被你赢了……”
“不是我赢,而是小姐想输。”
有很多事情,从相逢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她放下笔,眼观纸上棋局:“其实你会下棋,且十分善奕,对不对?”
他点头:“三岁会棋,七岁善奕,再无败局,今晚却只赢了这半子。”
“你欺我?”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此生此世,顾某只欺世,再不欺卿。”
……
“岚熙……”
他梦中呓语,浑身冰冷地醒来,伸手一揽,身旁却是空,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有习惯没有她。
榻边挂着那张狼裘。
二十四年前让她们结缘的那张狼裘,他们曾在赶往长安的路上用它共同御寒,一张狼裘将他们裹在一起,也在极其贫寒的时日中犹豫过要不要用它来换女儿的药钱……
他撑着虚浮的身体从榻上起来,外面青空正暗,天未拂晓。
做了这么多年官,他已习惯在这个时辰醒来,而往往沈岚熙起得比他还早,为他操持洗漱备好官服,与他在用早膳时谈论公事或家事。
今日是年末,往日年这一天,沈岚熙会起得更早,去为儿女们打理过节的衣食……
顾清玄没有穿外衣,只披上狼裘,出了房门,往后院去了。
他到杂物房中找出一把锄头,此时这锄头对他来说已过于沉重,而他还是扛了起来,走到前院的一颗槐树下,独立寒风中,微垂着无神的眼眸,一下一下地挖着……
从深更挖到黎明,他愈加虚弱,身体昏沉不堪,终于完全失去知觉,向前倒去,昏迷在他挖出的浅土坑中……
天放亮之后,早起做活的唐伯发现了他,连忙呼救,他的惊喊声呼出了休沐在家的顾清宁。
却没有唤来顾清桓,他昨晚未归。
顾清宁连忙与唐伯扶苏一起将顾清玄扶出土坑,送回卧房,扶苏打来热水给他清洗,唐伯赶紧去请大夫。
照拂好他之后,顾清宁出了屋子,到他晕倒的槐树下去看,一好奇,就拿起锄头接着顾清玄挖的坑继续挖,挖得越来越深,逐渐看清土下埋着的木板,好像是什么箱子。
把坑挖大之后,她撬开木板,只见那箱内是一坛坛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