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们都在这里……母亲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样?够气派够富贵吗?”
顾清宁点头,道:“的确,比长安相国府还要气派。母亲这么多年果真没有回来过一次吗?”
沈岚熙摇头,道:“没有。二十三年前,我执意要嫁你父亲,要嫁给一个穷苦的书生,你外祖父外祖母决意反对,我在这府门前跪了三天都不能使他们改变主意,最终我进正堂向长辈磕了三个头,告诉他们我要陪你父亲去长安赶考,你祖父大怒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于是离开了沈家,陪你父亲一路跋涉到长安,从洛阳首富家中的大小姐,变成一书生的寒门之妻,你祖父祖母恨我甚笃,不许族人与我有一字往来……”
“可是五年前,外祖父逝世的消息传来,母亲你还是哭成泪人大病了一场……我一直没想通的是,那时候父亲都已身居高位,要带你回洛阳奔丧,为何母亲你却不肯?”
沈岚熙回忆道:“我自小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他最骄傲的女儿,却做了最忤逆他的事,他不相信我选择你父亲是对的,哪怕多年后你父亲出人头地了,父亲依然是恨我们的,这我知道……然而,我不回来奔丧,是因为,他不让我回来,当年我要离开沈家时,他曾在沈家祠堂训我,跟我说,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让我永远也不要回头,沈家与洛阳都将成为我的过去,以后的路就是我新的人生,与过去无纠……”
她说着便红了眼圈,“不管父亲信不信我,我知道,他始终是懂我的……”
其实顾清宁并不很明白她说的,当时个人心境,真也谁都难懂,“可女儿疑惑的是,当年母亲何来的决心抛却这荣华与父亲私奔?那时父亲前途缥缈,母亲怎么就那么相信父亲呢?而且是多年如一?”
沈岚熙只道:“因为我不只是相信他,更是相信自己。我自己选择的夫君,我就绝不会让他负了我自己的期许,我信我夫必成宏业,也信我终不负己。”
沈岚熙终究是没有再踏入沈家大门,母女继续往前走,她挽着女儿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