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道:“不是父亲接受不了,是你自己接受不了。你还没过你心中的那道坎!清宁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
顾清宁顿时怔住,不再狂,再睁眼,恨意盈上眼眸,对顾青玄道:“父亲,你该回去歇着了!”
……
顾清宁回工部的第二天,因为早上要先到刑部主持公事,下午才到工部去。
张远宁等虽然前天晚上都醉酒了,但这一日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细化皇陵图纸,按照顾清宁安排的办理公事,倒是她自己,可能因为醉酒又睡得少,从醒来后就头疼得不行。到了工部,她先去见了王允珅,向他例行禀报公事,给他这个新任尚书的面子给得很足。后来又直接去了工事房,视察作图的情况,忙了好一阵,又找回了以前在这里的感觉。
从工事房出来,经过执事堂,本想去向徐子桐交代些事情,警告他不要泄露秦淳的事,到了执事堂才听署员说徐子桐今日没来上署,也没有递交假单,想来是昨天喝得太多了,需要歇息一天。
头剧烈地疼着,始终没有好转,她也无力追究,去公房稍作休息,总觉得自己会撑不过这一天。
打开侍郎公房的门,她看到悬空的两双脚……
抬头看去,徐子桐和他的亲信随从,吐舌闭目,全身僵直,肤色紫,吊在那里,已经变成了死尸。
这条路上,杀戮,从来没有停止过。
……
经刑部查实,他们确是自杀,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顾清宁的公房上吊,谁也不明,连顾清宁都不明白。
那天她受了刺激,昏迷过去,醒来后无端地烧,病了三天,整个人都消瘦了,也无甚精神,朝上不了,公事也办不了。
三天之后,关于此事的调查也告一段落了,她回刑部,主持结案,回工部主持工事,署员要给她换新公房,她也没有接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她生病的这几天,顾青玄和顾清桓都有来她的侍郎府探望,但都被她拒见了,只见过江河川董烨宏及刑工两部的同僚。扶苏和秦淳在她左右伺候,她清醒的时候,与秦淳说了很多话,等她病好了,秦淳离开了她府里。
她给太后送去一个姑娘,当宫女——只是进献宫女而已,十分名正言顺。
太后非常喜欢,对她诸多赏赐,还让皇上特别褒奖了她。
别人说治好顾清宁病的,就是这些褒奖赏赐。
可她在受了这些褒奖赏赐之后,也并没有感到高兴快乐,她感觉麻木……
很多时候,她都没有了知觉,食不知味,体不知寒,也没什么高兴或快乐,觉得对人笑一下都十分疲累,她还得拖着这样疲累的身体,继续当她的两部侍郎,在刑工两部的官署内穿梭着,整日忙碌着,她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到底怎么了……
休沐的一天,她待在工房里。
工房的茶案上放了几盘糕点,还有几串糖葫芦,看到这些,她愣了下,问侍女,侍女得扶苏暗示,没告诉她这些是顾青玄送来的,只说是买来给她吃的。
扶苏知道她喜欢吃甜食,会买糕点也不奇怪,只是这糖葫芦……
她也没再多问什么,拿起一串糖葫芦,看着上面鲜红的颜色,糖衣晶亮欲滴,真是很美好的东西……
她笑了下,准备吃糖葫芦,咬下一口,在嘴里咀嚼着。
扶苏看她笑了,就放心了。她吃完一颗山楂,让扶苏他们先出去,她要开始作图了。
工房里余下她一人,她看着那盘糖葫芦,呆滞了很久。
九月,秋风起,工房门未关,凉风吹过来,掀